面少有人知,这鹤望楼乃是谢家产业,而节庆时街上人山人海,最易浑水摸鱼,是以地点、时间,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出的选择。 但现在,面前这个人第二次见面,便一语点出她与三哥的关系。 他到底是胸有城府,自己推断出的,还是三哥告诉他的?若是,三哥又为什么会告诉他? 电光火石之间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因此萧懿龄迟了一步才注意到,迎面有两个奇怪的男人从二楼走下来,脚步匆匆。 那走在前头的年轻男子,着一袭石青色斜领袍。样式就是最普通的男子袍服,但那衣服面料在阴暗的拐角处仍见细腻光泽,显然不凡。 后面的人则是用一个黑色斗篷包住自己,里面的衣服下摆滴着水,鞋也是湿的,一步一个水脚印。 宽大的兜帽将他的脸也遮在阴影之下,见萧、顾等人迎面上楼过来,还微微侧过身子,面向墙壁。 这二人匆匆下楼,错身而过时差点碰到萧懿龄。 她站在折梯的转角平台上,回身看着站在几个台阶之下的两名男子。 穿斗蓬那人依旧是低着头,微微侧身站在另一人身后,看不清脸。 而那名着石青色的年轻男子则是连连作揖赔笑道:“实在对不住,这位小娘子,是在下莽撞了。家中出了事,我等着急回家,一时鲁莽,还望小娘子宽宥。” 这种小事,萧懿龄本就不预计较,随口道“无事”。 年轻男子又是一揖,抬头时却看到了旁边的顾定安。 他脸色一僵,看起来有些惊讶,无声地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低下头转身离去。 萧懿龄将他的反应看了个全,顿时心生好奇。 “他认得你。”萧懿龄确定道。 顾定安眉间轻皱,好像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他轻移手臂带着她往楼上走,边走边思考,过了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名字:“不思归。” “不思归?” “方才那人,是不思归的老板,名叫向玉楼。”他低声道。 “不思归是什么地方?酒楼吗?” 顾定安顿了顿,声音更小了:“算是吧。” 懿龄看着他红着耳朵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哦,我知道了,是风月场所吧?” 顾定安脚步停下了,他低着头,面色凝重地看向懿龄。 反倒是萧懿龄,被他这副脸上写着“我做了错事”的样子逗笑了,反问道:“怎么?我不能知道风月场所吗?” 夜晚的酒楼里,人声鼎沸,有街上花灯游行的奏乐声,行人游玩的吵闹声,楼下大堂中食客推杯换盏的谈笑声。 顾定安看向她含笑微嗔的双眼,仿佛被摄住了整个心神。 初春的晚风带着些凉意,拂过她的发丝。 那风好像也吹进了他心里,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进他的耳朵,甚至她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见,只有眼前的红唇一张一合,伴着风声…… · “哐”地一声开门声,打散了顾定安心头的一丝暧昧。 旁边雅间里探出一个人来,正是萧承祐。 他有些讶异,眼睛转了转,打量着二人,狐疑道:“你们俩,做什么呢?到了也不进来。” 懿龄这才注意到,方才为了说那几句“悄悄话”,他们俩的距离有多近,甚至她的手还搭在顾定安的小臂上。 故作镇定地将手收回,却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朝萧承祐挤出一个微笑,喊了声“三哥”,在萧承祐审视的目光中,侧身滑入雅间。 见谢明澈也在,便打了招呼入座。 雅间中只有萧承祐、萧懿龄、顾定安、谢明澈四人,桌上摆了一壶清茶,每人面前一碟应景的节日花糕。 萧承祐入座后,还是没有忘记方才看到的画面。 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多年前的旧友,他心头总涌起陌生的危机感。怀疑的眼神在萧懿龄和顾定安之间游走,把二人也看得有些不安。 只有谢明澈淡定地安坐品茗,还给几人也都倒了茶。 萧懿龄被三哥的视线扫过,下意识地心虚。 急于自保时嘴比脑子更快,只听她祸水东引道:“顾将军在与我说风月场所。” 此话一出,连谢明澈也不能淡然了,两道目光炯炯射向顾定安。 十四岁便驰骋疆场,令敌人胆寒的顾定安,此刻心中难得地生出一丝幽怨,却仍是面色不改道:“在外面遇到了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