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吴盈云不知道去哪里搜罗到了一个租房广告,房源就在协力医院附近,户型是一室两厅。 电梯公寓,精装修,房子朝南,临着一条幽静的小巷,环境优美,房租还巨便宜。 吴盈云撺掇温琰跟她一起从医院的宿舍搬出去住,宿舍是老楼房,医院免费给他们住,条件特别差都算了,还让他们这批住院医生男男女女的混住一栋楼,住起来特别不舒适。 吴盈云早就想找房子搬出去了,但是北城这种一线城市租房的价钱都挺贵的。要是想租到条件好的更贵。 她一直不敢下手,最近几天,居然有个房屋中介主动给她打电话,通知她,她们医院附近有个好房子,房租还巨便宜,要吴盈云赶快下手租。 温琰在某个休息的下午跟吴盈云去看了房子,条件真的很不错,以至于两个女生当下就决定了,快速从医院宿舍楼搬出来,合租这个二套一点的电梯公寓。 她们搬家这天,在下雨,见新住户搬来,住对门的一个老太太主动出来跟她们聊天,她上年纪了,刚退休,赋闲在家,戴着老花眼镜在戳毛线针。 现在这年头,还有人戳毛线针就会显得很稀奇。 闲话几句后,吴盈云问一面戳着毛线针,一面来跟她们搭讪的老太太:“阿姨在织什么呀?给谁织的呀?” “给我外孙女织双手套,天要凉了,她上早晚自习的时候,可以戴上,免得手挨冻。”老太太笑着说。 “阿姨真厉害,搁我都不会织呢。”吴盈云接话。 温琰正在往屋里搬东西,路过的时候,看到老太太错针了,再这么顺着织下去,花纹就乱了。 “阿姨,错针了。”手里抬着一个整理箱的温琰提醒道。 “是嘛?”老太太仔细一看,原来真是,于是夸温琰道,“怎么,我们温姑娘还会织毛线啊,不仅长得漂亮,还心灵手巧,真是太棒了,等我们家上高中的丝丝回来,要不你帮她看看功课。” 老太太已经在想着物尽其用,人尽其能了。 “温琰。”吴盈云听见之后,冲温琰使眼色,示意她别答应,这老太太其实是想帮孙女来蹭免费家教的,吴盈云让她别跟老太太亲近了,老太太不是好人。 温琰倒是觉得没什么,要是她有空,真的可以帮高中生辅导一下的,反正她空闲的时候也找不到事做。 “好啊,要是我不忙的话可以。”温琰笑着答应。她总是心肠软得一塌糊涂,总无法拒绝别人。 “哎哟,温姑娘心肠可真好啊。”老太太一下就喜欢这个新邻居了,热情的跟她找话题聊天,就聊这个织毛线。 “温姑娘给人织过手套?你看看我这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其实不会织,高中的时候偷偷学过一段时间,织得特别难看,织得也慢,最后织了一双手套,拿去送人都被嘲笑。”温琰自嘲的提起曾经她也织过毛线的事。 她其实真的不会织毛线,硬学的,也不敢问家里人怎么弄,自己偷偷上网找教学视频,一针一针学的,悄悄瞒着家里人跟同学,还有朋友,在小卧室里关上门织。 那时候才十八岁的她,现在温琰想起来就觉得真是傻得没救了。 更傻的是,后来她还鼓起勇气把这双织得巨丑的手套送出去了。 那人一开始说什么都不要,在高中的礼堂里,当着全校的人,无情的说不要,温琰当时就被气哭了。 到了现在,温琰都还记得当时那些女生对她做出的尖酸嘲笑。 “哎呀,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织毛线手套,笑死我了,马爸爸上25元一双包邮,还可以隔日达,犯得着一针一线织吗?” “好丑的颜色,还穿了线,还是可以挂在脖子上的儿童款式,一边一个,这是要伍明纬戴上之后来学校卖个萌吗,我真的会笑。” 那天,素来一走进人群就轻易被淹没的温琰第一次成为大家关注的重点。 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骆驿不绝的传到温琰耳边。 “就她这样的出身,也配跟伍明纬告白。真是的,知不知道伍明纬家里什么情况啊。” 温琰看着老太太手里织了一半的毛线手套,觉得她的毛线可比十八岁的温琰织得好多了,针脚那么整齐。 怪不得,温琰的手套送出去,落得被全校嘲笑的下场。 她用最丑最便宜的手套送给当时朝励高中最狂最懒拽的矜贵二世祖。 她为什么会那么蠢。他肯定会拒绝。 后来伍明纬在温琰最好的朋友靳淙的胁迫下,勉强将那双手套收下了,勉强在一个南市下雨的圣诞节戴了一次到学校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