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厍无病紧张起来,能在他几人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鸡爪偷走,身手功夫必当上乘不容小觑,最怕的是不在他几人之下。更何况,厍无病有些生气,带着怨念心忖,为什么非要偷鸡爪,这有这么多名贵值钱的东西,比如柳少寅那只烟斗和自己腰上的剑,偷哪个不行,而且那鸡爪真的很好吃。 暮色中的林子也染上几分孤寂落寞,树影婆娑里,厍无病直觉往左看去,一个灰衣的青年站在那儿,落日刚好落在他的肩上。他手上拿着一柄灰布包缠的剑,头带着偌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卷曲的头发。 厍无病喊道:“那边的是什么人?”几人听了他的话都往那儿看去。 那灰衣青年耸了耸肩,似轻笑一声,只见他移形换影,顷刻飘至厍无病身侧,在他衣襟处嗅了两下,手伸在厍无病腰侧揉捏了两把,叹口气摇摇头又拂身掠到原薇身边,蹲在他的马上。 原薇摸上身后的长弓,那青年倾身上前,在原薇领口闻了两下,手又摸到他的腰往下滑去。 原薇一掌震在他胸前,尚且留了力道却也不容小觑,若是寻常人一定要呕出血来,那青年老实挨了这一掌,却不见痛苦之色,在原薇屁股上暧昧地拍了一下。 原薇即刻冷下脸来,一掌劈往他颈肩,被他臂肘格挡下来,腿势横扫往他脑袋上招呼去。灰衣青年笑了一声,闪身躲过掠至原薇身后,夺过他背后的剑匣背到身后,在原薇脸上亲了一口,一拍马臀,说了一句:“快跑。”,马儿嘶鸣一声跑了起来。 原薇从腰上的剑囊中抽出弓箭,那马儿往前跑他只好回身拉弓放箭,三十支羽箭朝那灰衣青年射去。长箭散落如雨,从各个方向落下,天衣无缝,灰衣青年若是躲,凭他速度快比飞鸟流云,也一定会被射上。他没有躲,端端立在原地抱着手臂。长箭将近身那一刻,他抽出剑来,耍剑之疾只能看见残影,宛若晴霁天波光粼粼的湖面。 周围的长箭被依次斩落,其余的落在地上的穿进土里只剩个箭羽,穿进树干里,凿入石中,足以得见原薇的功夫与冲天的怒气。紧接着源源不断再飞来三十箭。 从小到大,柳少寅也是第一次见原薇发怒,不免有些兴奋,看向原薇,大喊一声:“小心悬崖!”心道不好匆忙掠身过去。 原来原薇的马此刻已行至吊索木桥那儿,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断崖绝壁。原薇又射出三十箭,回过头来马已跨过崖边,此刻再勒马收缰已经来不及,他只好腾身跃起,一踏马背,手还未碰到崖壁就落了个空,直直掉了下去。 千钧一发时,手腕被人抓住,原薇眼前是从上面垂下来弯曲的头发。竟是那灰衣青年,长箭射掉了他的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他的头发散了下来,左肩上中了两箭,血染透了他的衣服。 他歪着头笑了一声:“抓紧了。” 原薇皱着眉,借这青年的力爬了上去。刚落地,忍住想把这人推下悬崖的心思,马上伸手探去他肩上夺剑匣。 而这人的速度之快,说是能与日光落人间的速度比肩也不为过,快比偷粮逃命的老鼠,就是柳少寅方才也尚且落了两步,他远在后面竟还能先他一步救起原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