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绽放,灿烂明媚,娇甜纯美,随后又盛开极时凋落,弯成了委屈难过的表情。 她咬着嘴唇,吸了吸鼻子,然后抹掉眼泪,低下头继续认真研磨。 磨好了一砚墨,她试了一下墨水,浓稠合适,于是拿了一支兼毫毛笔,铺开宣纸,开始落笔。 她没有临摹字帖,因为家里的字帖中并没有她想要写的内容,没有办法临摹。 外公极爱王献之的行书,她受外公影响,临摹字体也以王献之居多,可惜王献之存世字帖不多,学的也没到火候,都不好意思说是临的王献之。 不知是高二还是高三起,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认真练过字,但从小练字的功底毕竟还在,写出来的字不如以往,却还称得上是秀美漂亮: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鸟鸟,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是卓文君的《白头吟》,相传司马相如要纳妾,卓文君于是作了这首《白头吟》给司马相如,表示一刀两断,绝不纠缠。 也有人说《白头吟》是后人伪作,黎妙语并不清楚真相,也不在意,她喜欢《白头吟》,只是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首诗而已。 那时还是小小女孩的小妙妙,觉得这个故事里的卓文君,写出了《白头吟》的卓文君,简直太……太……太帅了!太酷了! 那是一种让她幼小心灵都能感到震动的风采。 然而,不论在历史上,还是在故事里,似乎卓文君都与司马相如又在一起了…… 或许,《白头吟》并非是一种态度和风采,而是一种手段和过程? 据说,与这首《白头吟》一同送到司马相如手里的,还有《回怨郎》和《诀别书》。 可惜,自己并不记得…… 她站在书桌前,默默的发了会呆,然后搁下笔,将桌上写着流利秀美字迹的纸张窝成一团,并在空中划过一道帅气的弧度,丢进了垃圾桶。 似乎把烦恼都随着那张纸团丢进了垃圾桶,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黎妙语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又来到琴房,最后来到卧室,终于找到了手机。 “喂~” 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嗓音软嫩甜美地道,“妈妈,我想出去玩。” “去哪?” “厦门。” “去厦门干嘛?” “找人。” “谁啊?” “哎呀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嘛,我准备走了啊。” “你自己吗?” “对啊,我打车去机场,然后飞去厦门,然后有人接我的,你不用担心,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行吧,那你要注意安全,随时给妈妈报平安……身上还有钱吗?” “有。” “那一定记得随时给妈妈报平安。” “嗯,好,谢谢妈妈。” 挂掉电话,黎妙语收拾了一下行李,认真的和喵喵道了别,然后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又从机场飞到了厦门。 落地之后,她拨通了李婉仪的电话。 明明是三个人的事情,凭什么要那个坏蛋一个人决定?修长的玉指晶莹纤嫩,放在键盘上,略微动了动,似乎想要敲击下去,但动了动后,又平静的放在键盘上,并没有敲动。 黎妙语盘膝坐在琴房地毯上,抱着电脑,愣愣地看着屏幕上的聊天框。 李婉仪的头像是一株小草,她还特意问过,李婉仪说是在网上找的,刚好看到,觉得挺好看的,也很有寓意,就拿来做头像了。 她目光在那株青绿小草上看了一会儿,又转向了自己的头像,是喵喵的照片。 养了呀呀之后,她曾经想过要把头像换成呀呀,但又觉得这样太喜新厌旧了,然而两只小猫并没有过合照,它们俩还没见过面。 她试过把两只猫的照片p到一起,可惜技术不佳,弄了好多次都不好看,因此放弃了。 以往的时候,她对这些并不在意,头像而已,这有什么可在意的? 此刻大概因为心思敏感,她却忽然想得有点多了。 学姐好像就像是一株小草,她家庭境况不太好,就像是泥土里长出来的小草,很早就要经历风雨,比如从小要干活,比如从初中就离家住校,每天除了学习之外,还要算计着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