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运转,地相变化,皆系造化玄妙,亦是神韵变化万端。
而有些人,时能与天地交感,捕捉到那些玄之又玄的‘神妙所在,这些人无不是天心灵慧之辈,或能作千古传唱之诗篇,或能作万众追捧之画作……他们的诗篇、画作之中,说不定便有那‘神妙留存。
此般神韵,能迷惑厉诡,引厉诡跻身而不愿离去。
若以此神韵与云芨文字、材质特异之甲胄等等相互融合,此般甲胄,或能为亿万百姓谋取生机,可称‘生人甲。」
‘生人甲中不止融合了诸般造化神妙,更与地相龙脉、易数变化皆有关联。但是苏午至今只见过吕熊那一副行将复苏的生人甲,对生人甲了解毕竟较少,他只能首先提出一个方向,在今时即开始推动生人甲的研究,或许能引致生人甲更早出现。
并且,生人甲诞生的渊源,他亦曾从吕熊口中听到过——乃是大唐某一任不良帅偶有发现,之后在私下进行诸番研究之后,终于逐渐形成了生人甲的雏形,但至今时,玄宗皇帝虽已有‘不良人的存在,但实无‘不良帅这个统御天下不良人的职衔存在。
今下不良人依‘十都分作十部,十部各有不同主事。
十部主事直接向玄宗皇帝奏报诸事,并不需要不良帅主理十部事务。
「生人甲、诡监牢、斩诡刀……」玄宗皇帝听到苏午的种种对答,其亦有些心神激荡,缓声说道,「如若诸事可成,荡灭天下厉诡,又有何不可?何必只是镇压鬼祟?
唯有荡灭天下厉诡,方才能够永绝后患。
子子孙孙再不受厉诡侵扰!」
「镇压鬼祟与镇灭鬼祟,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内中之差别,直如天壤云泥一般——今时镇压天下厉诡尚有可能,然若是真正杀死任一个厉诡,在下都觉得此事绝无可能。
那是在下亦难望见的前路。」苏午摇头说道。
玄宗皇帝闻言沉默了片刻,面上又有了笑意:「便是如此,以此镇诡诸策,换天下长久太平,亦是盛举!」
他顿了顿,看着苏午道:「你身兼佛道二门修行,俱造化通玄。今道门因‘大汉符箓之诡之事,已经暗藏祸患。
而佛门有‘弥勒下生一说,与国朝亦有异心。
纵观天下,一时之间,朕选不出第二个比你更适合总摄诸脉,协调各方,镇天下诡的人选了!
——若不是朕先前拟下玄门榜,放言于天下,摘得玄门榜首者,可作‘玄门都领袖,总理诸脉,与朕联手治天下诡,今下朕倒真想令你即刻走马上任,做那‘玄门都领袖了!」
「陛下谬赞了……」苏午笑着摇头。
玄宗皇帝所言半真半假,但他总归是‘听听就罢。
「现下朕虽不能令你做‘玄门都领袖,但朕亦有重任委托于你,你履此职,可为朕臂助,首先做一些‘治天下诡前期筹备之事,如你所讲镇诡诸策,自你履任以后,即可调动诸方资源,首先行动起来,朕准允你‘便宜行事,你以为如何?」玄宗绕过桌案,走到苏午近前,拉着苏午的手掌,目光殷殷地道。….
苏午心有所感,当即躬身拜倒,郑而重之地道:「必不辱使命!」
……
开元五年,三月末。
圣人命东都太庙设‘拜将坛,以今天下危难,诡患最重之故,拜‘张午为‘不良帅,主理十都,察禁天下诡
事,‘不良帅位重,自此直逼三公,张午因而名动天下。
……年轻时的玄宗皇帝,确担得起‘英明决断四字。
苏午亦未想到其想明诸般关节之后,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不良帅之职交托给自己,更当即勒令太庙设‘拜将坛,在他离开唐宫三日后,即请他往东都,将拜他作不良帅之消息广播天下。
直至苏午受不良帅之位前,‘不良人于天下间皆是声名狼藉之辈。
但自玄宗皇帝以大礼拜苏午为不良帅之后,‘不良帅一时风头大涨,声名一夕之间几转负为正!
自‘拜将坛以后,天下人皆称‘不良人实指其中任职之辈,皆需与天地邪气、不正之物接触,镇压诸般不正诡邪,是以自称为‘不良人,‘不良人原本吸纳浪荡游侠儿,尽作谋杀、暗盗等低贱之事,所以被称作‘不良人的历史渊源,天下百姓自此以后甚少提及。
亦因玄宗皇帝突有决断,拜苏午为不良帅,反而叫苏午措手不及,打乱了他的原本计划。
他本拟在三日内探查大雁塔,追索与‘鲁母相关的线索,并且与法智约定,在三日后于铁佛寺内为长安诸僧施以灌顶,以免诸僧沾染上那与所谓‘弥勒内院有关的因果。
如今亦只能将灌顶之礼时间推后。
……
诸项事宜结束以后,苏午踏足铁佛寺中。
法智早已在寺庙山门前等候,眼看一众鲜衣怒马不良人簇拥下的车驾临近山门,法智急趋向前。
那车驾停在空地上,有不良人跳下马来,掀开车帘,苏午俯身从中迈步走出。
「不良帅。」临近车驾的法智神色毕恭毕敬,向走出马车的苏午躬身合十行礼。
苏午看着法智,面露笑意:「数日之内,诸僧尽无变故,由此可见,你们并非是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