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痛苦的哀嚎足矣让周围的人户听到,尤其是正好作为她们正下方邻居的于淑兰家。 猛地听到赵玉梅痛苦的声音,她第一时间还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心想:在这家属院有谁还敢打这个泼妇的? 殊不知楼上此时又换了一个情景。 赵玉梅感受到手腕处钻心似的疼,下意识地往前倾倒,借此想要用另一只手将李筠打倒,将自己解救出来。 而李筠则是快步往后走,转动自己手里的胳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赵玉梅的胳膊压在其后背上,让其无法挣脱。 这下子赵玉梅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嘴里吱吱呀呀地喊着:“啊啊啊啊!你个倒霉的赶紧给我松开。” “谁让你忽然出手想要打我,这只不过是我这些年形成的身体反应罢了。” “我刚刚就是有点生气,现在气消了自然不会打你,你先松开手,妈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断了。” 听到这话,赵玉梅脑子里忽然出现不好的想法,在她看来,穷山恶水出刁民,而她这个女儿在那么恐怖的地方好好的待了那么多年,手里肯定有活,她这个矜贵的城里人估计不是对手。 只得赶紧服软,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讨好。 亲眼见证如此反转画面的吴云,内心倍受震撼。 她不知道这个两人之前就形成的“友好”交流方式,还是真的彼此关系不好。 但她身为赵玉梅的儿媳,对于自己的定位还是很清楚,看着婆婆痛苦的表情,赶紧劝阻道: “对呀!小妹,妈的脸看起来都疼到苍白了,不似说假话。” 李筠给了这点惩罚只算是开胃小菜,要是赵玉梅还敢伸手,她可就不能保证其他。 于是,将手里的手腕轻轻一甩,从空中滑过,又是一声细微的“咔嚓”声,胳膊重新回到赵玉梅的控制之下。 这下子赵玉梅也才有心思专门观察眼前之人。 肤色比起去之前的确黄了不少,可看着那双精明的眼睛,气色却比之前强上许多,隐隐有种不怒自威的架势。 看起来的确是在乡下经历了一番磨砺,让人心生恐惧。 赵玉梅轻轻转动自己的手腕,脑海中想起自己之前听到的话,质问道: “刚刚我听人说,你这次回城是准备长待?家里可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你的地方,你孙叔也只允许你在这里待上几天,到了时间就给我回乡下去。” 或许是手恢复了,加上她自觉已经与李筠形成安全距离,并且待会儿孙家人就要都回来了。 她忽然又有了底气这样与李筠说话,并且还鄙夷地将李筠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评估她自己回城的能力。 李筠不怒反笑,反问道:“原本这五年的乡下是谁该受的?” 赵玉梅的语言系统一下卡壳了,她也清楚当初自己亲自劝说,才让女儿愿意代替应该下乡的继女去了乡下。 可当时她不也是无可奈何吗? 她在孙家又没有什么地位,嫁人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本就不好,就当是为了自己这个母亲的养育之恩,待在乡下一辈子又有什么? 而且她每个月还转钱给她,不愁吃不愁喝,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待待,不出现在孙家人眼前而已,就有这么难吗? 想到这,赵玉梅脸上一闪而过的愧意顿时消散。 说话的音量也变大了,像是再为自己当初的决定鼓劲似的。 “那些陈年旧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你也在乡下安安稳稳待了这么多年,这就说明下乡的生活还可以,并且也非常适合你的身份。” 这些话别说李筠听起来刺耳,就连一旁的吴云都十分无语,她现在十分怀疑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婆婆的亲身女儿。 李筠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自称为母亲的人,回道: “那你知道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是如何在乡下生存下来的吗?你这些年心里就没有一丝愧意和担忧?” 面对李筠的逼问,赵玉梅身上的气势更足,企图遮掩自己色厉荏内的本质。 “没有,十三岁你妈我还不是也在乡下干农活,还没有其他人的额外补贴,对于我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违抗,看待会儿你孙叔回来,怎么处理你。” 但是她没有说清楚的是,她在家里时虽然没有补贴,可是却有一大家子一起做事,做的都是轻省的活计,要不然她也不会拥有进入纺织厂的能力。 李筠看着眼前不知悔改的人真是恶心透了,并且为原身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怜爱,有这样的母亲,即使她考上大学,也只会沦为孙家的血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