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鲤坐梁言之的车回家,毕竟他是梁言之搬来的救兵,相送也是应该的。他进家门后先替沈老师检查了阳台外面的花棚,将积雪清理完毕才去休息。 周日早上雪停了,太阳出来后,白色和金色充斥着眼睛。他带上墨镜,拿着铁锹去外面铲雪,至少要保证自家单元门口到附中教学区的路上一点积雪不能留,一点冰也不能有。 之后的一周他们各自忙着,忙着出差,忙着做年终总结。 新年的三天假期,第一天阮棠送走了爸妈。第二天他们去北边度假酒店参加胡一宁家小姑娘的满月宴。 胡一宁原本想定在城区,不过他张罗的比较晚。年底大小公司年会比较多,满意的宴会厅都被别人抢先了。他只好订在城外一家五星级酒店,小宴会厅里摆了十几桌。宾客大部分是胡嫂家的亲戚,她的伯伯和姑姑家都在燕城,亲朋好友比较多。 沈鲤是搭罗格的车来的,俩人天没亮便出发,提前来帮忙的。时斐晚了他们一刻钟也到了。 罗格见只有一个人,傻乎乎地问,嫂子和小朋友呢? 时斐说她们前些天去孩子姥姥家了。 后来罗格被胡一宁叫走,沈鲤才问时斐,是要离婚了吗? 时斐说不离,她只是生气。过阵子,安安要上幼儿园就回来了。 沈鲤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再点他一回。“不离的话,你起码要拿出道歉和认错的诚意。假期你不去姥姥家陪孩子看嫂子,说不过去。我记得嫂子老家离这儿只有三四百公里吧,现在开车去,午后能到。你自己掂量掂量。三十而立,别三十了没立住,家散了。” 陆续有老同学到,后来沈鲤也没再看到时斐。他们老同学坐了两桌,一桌喝酒喝得厉害,另一桌女同学和家属小朋友居多。沈鲤简单吃了两口便离席,没隔一会儿,阮棠也跟出来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他问道。 阮棠回答说,“吃饱了。晓璐重感冒没来,我们那桌都不熟,她们在聊小朋友的兴趣班和学区房。我没话题聊就离席了。” 离席了,那一起去外面走走吧。中午阳光正好,最难得的是没有冬季寻常的北风。他们绕到酒店后面的花园,沐浴着冬日阳光,沿着小径朝湖边走去。 这个度假酒店因为其独特的造型,独一无二的湖景,在燕城很有名。他们以前去过的天文台在湖对岸不远处。那晚俩人观完夜空和星辰后住的是天文台的招待所。从招待所的房间,俩人看到不远处的度假酒店,还曾羡慕过。不是因为招待所不好,而是湖对岸观景的视野更好一些。 湖对岸的美景限于春夏秋三季,不包括冬季。冬天的草坪枯黄,树木光秃,室外的花丛被人用皮实的挡风包裹得严实,只待春暖之时才能重见天日。 然而,冬季又有属于这个季节的景致。冰封的湖面是远观,近看会发现冰面里点缀着一个个深色的星状图案,抑或一道道放射状冰纹。如果再幸运的话,还能看到酷似年轮的大型同心圆组成的大冰圈。冰冻的湖面迎来了懂它的观赏者。 今年冬天不够冷,前阵子下雪时候,湖面才开始冰封。所以他们得以看到各种纹样的湖之星,有星状的,有圆形的,还有树状的。 俩人在户外看着景,却聊起了在室内不愿意聊的话题,聊育儿的内卷程度。沈鲤向阮棠科普了胡一宁和时斐家两位小朋友上的双语幼儿园费用,以及课后的兴趣班类别和大概花销。 阮棠听过之后瞠目结舌,“他们完全可以去上公立幼儿园,小朋友这时候不需要去学英语。你和我都是小学才接触的另一种语言,完全不用焦虑的。剩下的钱,等孩子稍微大一点,请一对一私教,上体育或者艺术类兴趣课。” 说着她开始在冰圈上踩来踩去,冰面被磨平后,她原地又转了几个圈。 沈鲤护着她,不让她摔倒,“一对一的私教,大部分家庭负担不起的。” 阮棠解释说:“小朋友们的兴趣很少能坚持很久的,体验不一样。我小时候和一群人上小提琴课,就是玩儿,完全没有增加我对它的兴趣。但是,一对一的轮滑、滑雪、滑冰、游泳,我却学得很开心呀。二十节兴趣班课程的花费和一两天的一对一教学,费用应该差不多。你的滑雪、滑冰和游泳不也是一对一学出来的吗?” 她得瑟过了,差点滑倒。沈鲤拉她回岸上,才说:“我一对一的老师是姥爷,他早年是游泳队的。姥爷很厉害,他以前从冰窟窿里救过一个腿抽筋的冬泳健将。我四五岁的时候,姥爷把我丢水里教我换气学游泳。打水漂的本事也是跟他学的,完全手把手教学。不过,这些还是因人而异,我表弟小的时候,姥爷也教过他游泳。表弟第一天下水被呛到,回家朝他爷爷告了状。表弟的爷爷奶奶连夜从南城跑到北城和姥爷吵架。从此,表弟再也没跟着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