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刘氏圈了苏皎坐起,苏皎可见那药上还浮着草木叶子。 —— 誉王府 水仙亭 菡萏轻舞,水波漾漾,纱衣微敞的宋书胤散漫而坐,与对面正襟危坐的赵观棋对弈着,你一步我一步,宋书胤的棋马上陷入了死局,他美目一动,眉头一锁,不愿再落子。 宋书胤拿起折扇扇风,不满道“小赵,你也忒不仗义,就不能让我一让。” 赵观棋将捻于指尖的黑子轻轻放进玉石罐,微微一笑“臣已让殿下三步。” 宋书胤白了他一眼,端坐起来,换了个话题“你说,二哥什么时候会动手?” 赵观棋侧头看了眼亭台下池里边摇动的粉莲,淡然道“他的首军该是快到了,殿下也可尽快准备入宫去了。” “誉王令还拿得回来吗?这赌注是有些大的。” “失小得大,殿下不用担忧。若是没有这令牌,翼王或许不会这么快动手,若是他再备的精良些,禁军可就吃不消了。” 宋书胤思索了一番,收回折扇,面色变得凝重,他直直的盯着赵观棋墨黑的眼,问“他会死吗?” 赵观棋微微一笑,面色依旧淡然,反问“殿下说的是翼王还是太子呢?” 宋书胤神色黯然“都是。” 赵观棋冷面“殿下,臣早给你分析了局势。他们都是必须死的,那样你才能活。这一次,我们只是坐山观虎斗,至于结局,臣也难以预知。” 蜀州据豫州以南,中隔汉江,沿江而东去为荆州,再上方为临京。翼王宋承吉孤守蜀州抵御南蛮,为万楚皇帝登基之日亲定,开国至今,从未踏进过临京寸步。 直达临京最省力的路便是直接沿江而行,过荆州,北上临京。然,过荆州必惊动皇城,更何况自己身后这数队军舰,数万军马,宋承吉在阴沉夜色中立于船头,眺望荆州方向,江风烈烈,吹得他战袍后的黑色披风翻飞作响。 脑海中闪过一丝回撤的念头,他连忙伸出宽大粗厚的巴掌给了自己一耳光。他宋承吉绝不退缩,无论是当年跟随皇帝宋无疾作战征伐时,还是今日,他宋承吉决不会走回头路,哪怕这真是一条错路。 副将韩卫走出船篷,手里拿了一卷羊皮舆图,他走近宋承吉身后,肃声道“殿下,如通荆州势必要有一战,老刺史顽固守正,必然不会于我等通融。” 宋承吉并未回身,只看着江面,韩卫也未能看清他的神情。半晌,他才用浑厚刚毅的嗓音说“你看,这船如此平稳,我们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啊。” 韩卫手持舆图,拱手应承“天佑殿下,此战必捷。” 宋承吉摆了摆手“不不不,先不打战。我们都有了誉王令了,那便不能浪费了。” 韩卫汗颜,白日里殿下还疑心誉王的心计,不肯走小径,如今又是改了主意。只是誉王会帮殿下,这未免让自己忧心,然苏云发几个月前的密报里就说大支王城军队已北赴营州,再不动手便难得良机。 又想到,只怕宋承恩继位时,翼王与旧臣属均得赴黄泉,那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韩卫咬了咬牙,小心翼翼问道“那殿下我们过此峡谷便直登泊口走小径?” 这是军师邱禅和尚的良策,可使蜀军不废一兵一卒直抵临京,可惜和尚几月前因与翼王意见不和被杀了,韩卫心下叹息。 宋承吉点头,“我先率八千人过去,你与王兆辅、李重言、王拱,苗遂良次日分批前往,于王宫外应我。” 韩卫忙道“殿下,再多增些罢,八千不能全面护住您安危。” 宋承吉摇头,“足矣。” 闻言皇城司如今一群吃花酒的睁眼瞎,禁军又大多北上,以他从前多年领兵之经验,若能混入了王宫,八千人只怕还多了。再说,他那个绣花枕头弟弟只怕也不想让宋承恩继位吧。 ———— 宋书胤乘舆,没有去他往常常去的昭阳宫,而是直接到了延和殿外,车驾低调冷清,他只带了近卫白月龙一人,停驻门前时,守门禁军急忙屈膝行礼。 “你在外面等我。”宋书胤吩咐道,白月龙拱手应了。 大太监杨得志得知太子驾到,带了一个小黄门出来迎接。杨得志年岁已高,为当年宋家起势时一跟随宋无疾的副将,然宋无疾即位后他放弃了继续当武门将领的封赏,甘愿自宫,选择留任内廷。 因曾是武将出身,他身材依旧笔挺,眉目硬朗中显出阴柔,他携小黄门恭敬行礼,声音沙哑“誉王殿下。” 宋书胤有礼的抬手示意他请起,客气探问“杨公公,可否帮忙通传一声?” 杨得志轻轻一笑,毕恭毕敬回答“陛下正批阅吕相一群老臣的奏折,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