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廷尉府无法审判,要交由帝王裁决。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十恶罪,符合八议的人都要减罪一等。定罪后,不能用肉刑,只能劝其自裁以砺臣节或是戮于朝,以使亲贵保有尊严和体统。
所以在南雍士族被用刑,可以说是受到了大辱!
沈舒不是士族,但也在八议之中。
虽说黥刑和六皇女口中的刮花脸不同,但也是真的是用刑和大辱,本质没什么区别。
六皇女还没来得及告状,就被沈舒抢白,气得直跳脚,只有在看到袁皇后身后跟着的孙贵嫔时眼前一亮,直接告状道:“阿姨,我没有!我没有用什么黥刑!她胡说!”
孙贵嫔也上前道:“皇后,不能只听彭城县君一面之词,六皇女和彭城县君素未相识,怎会用黥刑欺辱县君?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然后又指着张忠让手里夺下的沈舒的玉钗道:“县君的性子也太烈了些,不过一两句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哪里值得这要死要活得?”
这话就差没骂沈舒小家子气了!
“况且在皇宫自戕……”
在皇宫自戕是大罪。
沈舒笑了,看来是她小瞧孙贵嫔了,能在雍帝的后宫活这么久,脑子还是有的,这么快就倒打一耙了。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袁皇后。
袁皇后冷冷一笑:“自戕?你错了!阿贞只是在遵从君令。臣侍君以忠,六皇女要阿贞受黥刑,在我大雍除了盗匪,只有遇大赦的死犯才会改为黥刑,六皇女不就是在要阿贞之命吗?”
沈舒:果然袁皇后能稳稳压孙贵嫔一头不是没有原因的,最起码文化水平肯定比孙贵嫔高出一大截。
“六皇女不过是在玩笑……”孙贵嫔脸色一僵,想要辩解,但却被袁皇后打断了。
“去请陛下。”袁皇后直接道。
孙贵嫔脸色更不好了,僵硬道:“这种小事何必闹到陛下面前?”
见孙贵嫔如此不情愿,沈舒挑眉,看来这位宠妃似乎不是很愿意见到雍帝?
“一个是吾之庶女,一个是吾甥女,吾若是独断,恐有不公,还是请陛下圣断吧。”袁皇后道。
沈舒看着雷厉风行的袁皇后,和之前在雍帝面前的撒娇爱怜完全不同,护在她身前的袁皇后脊背很直,身子娇小,却仿佛能为她遮挡一切风雨。
她身着一身缘衣,缘衣是王后燕居也就是日常所穿,只有在边缘做些刺绣装饰,并不华丽,但在袁皇后身上,却沉得她异常高贵。
反观旁边和六皇女一样一身锦绣珠翠的孙贵嫔,高下立显。
她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孙贵嫔,这位比她从母看着要大十岁左右,五官清秀,能看出年轻时确实是清丽美人,但年岁已经不小了,和她从母这种正当风华、清贵雅致的士族贵女没法比。
她一时间有些怀疑雍帝的审美!
所以孙贵嫔能当宠妃靠得是什么?一张脸?还是能生?
就在沈舒胡思乱想的时候,袁皇后直接抱起沈舒,然后让人压着不配合的六皇女和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的孙贵嫔一起往显阳宫去。
被抱着的沈舒并没有像第一次伤人之后的虚弱和恐惧。
果然,人面对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能适应。
“从母,我自己能走。”沈舒想要自己走,她觉得袁皇后娇小的个子不太能抱得动自己走太远。
袁皇后也知道自己不太行,但也没有放下沈舒自己走,而是让人抬来步舆,带着沈舒坐步舆回宫。
至于六皇女和刘贵嫔,当然只能走着回去。
沈舒看着袁皇后如此做,想到袁充说袁皇后直接让孙贵嫔在显阳宫外罚跪的事情,一时间对袁皇后的性情有了更深的认知。
果然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在后宫之中活得畅快。
等上了步舆,沈舒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张内谒是从母的人?”
“是。”袁皇后点头,她摸了摸沈舒的头,没有否认。
“所以从母知道六皇女今日会问责于我?”沈舒又问,不同的进宫路线,巧合地相遇,这一切太巧了,巧得不可能是巧合。
袁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隐瞒,缓缓地点头:“我知。”
之后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几次张口都没说出来话。
她本以为会等来小姑娘的哭泣和责问,可是都没有。
她的腰被小小地手臂抱紧,温热的脑袋埋进她的怀里。
许多年没有这种温情的袁皇后一下子怔住。
“从母一直派人护着我,不是吗?如若不是我自戕,没有人能伤得到我不是吗?”沈舒轻声道,“从母,我不是是非不分。”
这事她本来在袁皇后的操作下完完全全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现,是她自己压不住性情,发了疯,将袁皇后的筹谋全都搅乱。
“我知道,孙贵嫔记恨于我,六皇女耳濡目染,以二人性情,就算没有今日,接下来几日也会出现类似之事。”沈舒明白袁皇后的意思,与其过几日两人相处,被六皇女扯上私仇和女儿家玩闹之类的话,还不如一进宫就了结此事。
见沈舒明白自己的用心,袁皇后松了一口气,她脸上再次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