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好像干啥啥不行。
“阿翁,我要养兵。”沈舒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我想再次被截杀之时,只能等着被人杀。”
“我是县君,本就可以养部曲。”换句话有便宜不占,她还没那么高尚。
“大人养私兵过多为陛下忌惮,我却无此顾虑。”她虽然没见过沈靖,但却知道只要她一日姓沈,就和沈靖父女一体。
这是一个会连坐的时代,她希望沈靖能好好的,沈靖好她才会更好。
袁充一愣,显然没想到孙女能想到这点。
“我去信和你阿耶说。”袁充沉思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这是个机会,可以和沈靖好好说说此事。
说起沈靖,袁充又道:“你父亲的副将明日快到了,到时候估计要见你。”
“我会告诉阿叔,阿翁和从母对我很好,让大人放心。”沈舒笑得更甜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发现有沈靖这个便宜父亲似乎还不错,最起码名头很好用。
袁氏、沈氏,她只要在其中找到平衡,图谋的空间似乎很大。
想通这点,沈舒决定不止要培养祖孙情,父女情也要好好培养一下。
离开袁充后,沈舒就回去用自己稚嫩的笔记写了好几页的信。她在信中诉说着自己在遇险时的恐惧无助,诉说着自己对父亲的想念,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弱小又依赖父亲的幼女形象。
在最后,沈舒又表示自己在栖霞寺捐了万钱,每日跪经一个时辰,以求佛祖护佑父亲平安,最后又将自己昨日在栖霞寺求的平安符一起装入信笺中。
当天晚上,沈舒就去跪经去了。她所谓的跪经并不是单纯的跪经,更是在学佛经。
雍帝佞佛,她觉得自己要想在宫中活下去,这佛经必须要会。
沈舒认识的字不多,但袁充给她配了傅母,除了何氏还有袁充特地请来辅导她功课的郑娘子。
最初见到郑娘子的时候,沈舒是很惊讶的,因为在这个早婚早育的时代,居然还有郑娘子这样愿意一生不嫁的女子。
只不过郑娘子的不嫁,其实更多的是在为爱情守节。郑娘子和未婚夫青梅竹马,后来未婚夫因疾在婚前过世,郑娘子便自己梳头,以未亡人自居。
沈舒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两次恋爱,但那种更多的是程式化的过程,她不太能理解这种爱到用余生相殉是什么滋味。
只能说很痴情,是可以流传千古的伟大爱情。
“东汉永平十年,明帝夜梦金人,遣使西行求法,天竺僧人迦叶摩腾、竺法兰尊者以白马驮经东来,在洛阳译经,即有了第一步经书《四十二章经》。”郑娘子将白马驮经的故事婉婉道来,声音轻柔。
“佛言:出沙门者,断欲去爱,识自心源,达佛深理……”
沈舒皱眉:“可沙门想成佛本身不就是欲吗?”这是个悖论好吗?试问哪个信仰佛教的不都是有所求,不是求成佛,就是求来世,求平安,求家人安康,这都是欲。
郑娘子:……
郑娘子用最好的涵养保持住微笑,她深吸一口气对沈舒道:“小娘子,妾学识不够,只能讲经不能辩经,您心有疑问可以去问郎君。”
沈舒笑了笑对郑娘子道:“郑师觉得佛宗好还是道宗好?”
“陛下觉得佛宗好。”郑娘子答非所问,“所以小娘子要学佛经而不是道经。”
沈舒却不气馁,又对郑娘子问道:“陛下为何觉得佛陀胜过老庄?”她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雍帝佞佛还舍身看起来很荒唐,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北魏也一样佞佛,除了不舍身其他的有过之无不及。
一个皇帝热衷佞佛,可以说是这皇帝昏庸。可一群皇帝都如此,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郑娘子答不上,只将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前宋文帝在继位后不久,曾下了一道诏书,为《舍事李老法诏》,言及迷途知返,自此广弘佛教,坐治天下。”她只知道这么多了。
沈舒若有所思。
“小娘子还要继续听经吗?”郑娘子轻声问道。
沈舒打起了精神:“听。”
既然佞佛是君王的必修课,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一起跟着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