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沈舒直接拒绝了。
见沈舒对这方面没兴趣,氐奴低下了头,眼中转了转,最后还是有些无力。
他之前见过不少士族子弟,但都是北地的贵族,他们喜欢这些血腥的东西,但南雍士族的小娘子喜欢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氐奴舔了舔嘴唇,他会什么?除了斗兽,他还会杀人,但显然这位汉人贵女对杀人更不会有兴趣。
他还会什么呢?
沈舒见他想不出来,就对着何氏道:“带他下去吧。”
闻言,氐奴心中着急。
这两日已经让他明白,只有见到沈舒他才能有饭吃,听到又要被带下去,他赶紧道:“奴、奴知道卞互郎的事。”时下驵侩称互郎。
听到这话,沈舒轻轻一笑,这小狼崽子真的很聪明。
“说来听听。”沈舒对将要上前的何氏和袁氏部曲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并让人给氐奴拿一个垫子来让他跪得舒服一些。
氐奴更兴奋了:“卞互郎祖籍豫州,祖上也曾为下等士族,后沦落为驵侩,除去贩卖奴仆外,还贩马匹、丝绸和陶瓷。”
所谓的下等士族其实就是寒门。
不过从寒门到商贾也算是门第败落,不过如今不是后世,商贾的地位也没有太低,事实上大商人在历朝历代的地位都不低。
“他去过西域?”沈舒问出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
“没有。”氐奴摇摇头,“但他认识不少商胡。”商胡也就是胡商,胡字代指所有非汉族的外人。
沈舒听后笑了,果然自古商人都是一个德性。她本也知道卞锦不是个老实的,她想要卞锦为她所用,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氐奴是她了解卞锦最快的方式,这小狼崽子也知道她喜欢听什么。
“还知道些什么?”沈舒又问。
氐奴摇摇头,他跟在卞锦身边也没几日,能知道这些也已经是他处处留心的结果了。
见人摇头,沈舒也不失望,而是道:“给他把脚链去了。”
一旁的袁氏部曲有些犹豫:“这氐奴野性未除,若是伤了小娘子可怎么好?”
“他不会伤我的。”沈舒看着氐奴,“伤了我,他就没命了。”
这话是说给袁氏部曲听的,更是说给氐奴听的。
“奴的命小娘子可随时取之。”氐奴将头埋得更低,卑微极了。
这样的鬼话让沈舒嗤笑一声。
听到笑声,氐奴的身子伏得更低了些,都快要作出五体投地的样子了,身上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位小娘子比一般的男子还喜怒无常。
“只取脚链,不取手链,他伤不到我。”沈舒的语气不容置疑。
袁氏部曲是见过沈舒昨日驯服氐奴的样子的,被沈舒扫视一眼后,都不敢再反驳,赶紧上前给氐奴开锁。
“将他带下去吧。”沈舒道。
见沈舒对自己又不感兴趣了,氐奴闷闷地不再说话。
看来,他要想想如何讨新主子的欢心。
等到氐奴被打下去后,又有婢子来回禀说有个叫卞锦的驵侩求见。
“将他带到前厅。”沈舒道。
前厅
卞锦心情忐忑地站在厅上,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南雍顶级士族的府邸。陈郡袁氏是和王谢齐名的侨姓望族,不说是他现在就是卞氏没没落前也难登袁氏门第。
很快,一个硕大的屏风被摆在厅中,将正厅一分为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有一群侍女簇拥着一个女童从一侧鱼贯而入。
女童跪坐在屏风后,卞锦只能透过素色的屏幕看到女童模糊的身影。
“某拜见县君。”卞锦立刻恭敬地行了大礼。他是白身,并无官职也没有被中正定品,更非士族,所以见到县君要行大礼。
沈舒听到这个称呼,轻笑:“卞互郎消息倒是灵通。”昨日她册封为彭城县君的圣旨才被礼部造册。
“某是驵侩。”卞锦谦虚道。
沈舒挑眉,商人的消息确实是最灵通的。
“卞互郎是个聪明人。”沈舒道。
卞锦赶紧道:“小娘子谬赞……”
就在卞锦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又被沈舒打断了。
“可是却不是实诚人,君子贵以诚,卞互郎似乎不以为然。”沈舒道。
卞锦心中一紧:“小娘子……”
可沈舒并不给卞锦辩解的机会,而是问道:“新奇的物件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卞锦更加忐忑,赶紧让人将东西盛了上来。
“这是蔷薇花露。”卞锦赶紧将小女郎最喜欢的东西递上。
婢女接过后打开递到了沈舒面前,沈舒只闻了一下摆手让人拿来。
“这不是蔷薇花露。”沈舒道。
“怎么可能?”卞锦不相信,这可是他从最信任的商胡手中买来的,之前他就买过好几次,都卖给了好几个士族贵妇,那些贵妇都很喜欢。
这瓶他特意闻过,和之前那几瓶没有区别,甚至品质要更好。
沈舒对着婢女道:“将我的蔷薇花露给卞互郎。”
很快,一个极为精致的琉璃瓶被送到卞锦手中,只打开一点,浓郁的蔷薇花香便扑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