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揉,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比起这些,她更关心袁皇后的精神状态。
可能是因为稳稳压了太子一头的缘故,袁皇后即便身子疲惫,眉眼间也依旧意气风发,招人让沈舒过来。
“可算是把这口恶气出了。”袁皇后轻哼一声,又对沈舒教育道,“阿贞你记住,人得意一时算什么,笑到最后才是真!”
“我看太子今日还起得了身不?”袁皇后气哼哼,“诸皇子皇女怕是会记恨上他的!”
为先皇后祈福两个时辰,为圆谎祈福两个时辰,加起来就是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中间还不能吃喝。
这让一向享乐惯了的诸皇子皇女如何受得了?
此事是太子挑起,袁皇后推波助澜,她算准的是先皇后嫡出的三位公主为母正名的心思,有三位嫡公主挑头,其余的皇子皇女不跪也得跪。
雍帝不是要看母慈子孝吗?袁皇后就给她搞了一出大的,阖家欢的那种!
果然就如袁充所说,这种类似内庭的手段,袁皇后应付地来。
“一会儿带你去吃素斋。”袁皇后心情不错,累了一上午,也是有心情用饭了。
沈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太子和诸皇子皇女跪经到午后,这斋饭还和群臣共用吗?”她觉得太子和其他皇子不在,雍帝应该不会有心情和臣子用饭。
“那估计要酉时了。”袁皇后有些郁闷,不过她又道,“没事,我们先吃点其他的。”
总没有饿着皇后的说法吧。
说起来雍帝算是一个体恤臣子的帝王了,只让太子和皇子皇女跪经,没让朝臣陪着一起,反而是让朝臣陪着一起去听高僧讲法会了,嫔妃和命妇则是各自休息,这也是沈舒能够在菩萨殿中祈福的原因。
不过袁皇后也并没有清净多长时间,因为她还要接见宗室命妇。
这个时候沈舒只要在一旁当背景板就好,她虽然是寒门女,但沈靖爵位高地位尊,又有袁皇后为她撑腰,她只要坐在那里当个害羞的孩子,听着众人夸她就好了。
这殿内的人虽不少,但真正能陪袁皇后说笑地却没几个,就连石修容这样的高阶妃嫔此时也都闭嘴不语,只有宗室贵妇和几个士族夫人开口能开口说上几句。
除了这些人,袁皇后还特地照顾了几个寒门夫人,沈舒特地留意了几人的身份,那是即将参与北伐的将领家眷。
不同于雍帝面前的娇纵,妃嫔面前的威严,此时的袁皇后温柔可亲,说话时如柔风细雨,仿佛能吹到人心中。
场上的人虽多,但袁皇后总能精准地叫出每一个命妇的姓氏,说出她们丈夫的官职,即便是没有和袁皇后说上话的妇人也不会觉得被冷落。
这份本事,沈舒自认做不到。
想到朝野内外对袁皇后的评价皆是“温厚贤惠”的有礼之人,沈舒不由笑了。
袁皇后能坐稳后位,靠得不只是袁氏和沈氏,更是她自身的本事。
大雍的交谈其实很难,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要避讳,特别是避长辈亡者讳。时下若是在交谈中,对方提到亡父先祖名讳,都是要掩面而泣的。
这也是时下谱系之学存在的原因。
袁皇后能同时和这么多人交谈而不犯讳,足见袁皇后在谱学上的造诣。
想想袁皇后,再想想太子妃,沈舒觉得这种社交能力,她望尘莫及。
她觉得这要是放在后世的职场上,袁皇后和太子妃绝对能一路升职加薪,可惜这个时代没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到了酉时,斋会才正式开始。
沈舒原本以为能吃到很丰盛的宴席,事实上并没有,倒是和雍帝奉行的简朴之风十分契合。
当然沈舒的心思也不在素斋上,真正令她关注的是太子,此时的太子跪经四个时辰却依旧能和朝臣谈笑风生,一丝勉强也无。
比起诸皇子或多或少的疲倦,太子真的是一个完美的储君。
这一刻即便身为敌人,她都有些佩服太子了。
这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对手。
等到回台城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了,沈舒都有了睡意,雍帝和太子却已经精神百倍,甚至雍帝还让太子上了自己的金根车一起回去。
只听得袁皇后轻叹:“陛下如意了。”
此次盂兰盆会一过,大雍上下一心,军民同心同德。
雍帝的目的实现了。
沈舒明白,不仅是雍帝的目的实现了,太子的目的也实现了。雍帝以临江王为帅,陆稷为副帅,其实就是将北伐之功都推给太子,以此为太子树立威望。
为推动此次北伐大胜,太子别说跪经四个时辰,怕是一天一夜也愿意。
太子,从不会因小失大。
沈舒轻叹,袁皇后看似大胜,实际上并未得实际利益;太子看似丢了面子,却得了里子。
有时候成败,真的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此局,从一开始,就是他们输!区别只在于输的有多惨!
阳谋者,因势利导,基本无解。
沈舒第一次觉得面对太子有一种无力感。
太子三师多年的教导和雍帝的栽培,确实没有白费。
比起太子,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