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此刻电话响得及时。 陆遇迟和她道了别,转身跨出门。 阳光明媚,空气湿漉,老街区没多少人。 从工作室走出去好几步里,他甚至忘了接电话。 树底下站着陈雨江,电话也是他打的。 见陆遇迟终于来了,他才挂掉电话迎面过来。 男人俊美不畴的脸上云淡风轻,周遭一贯的清冷气场,远远和陈雨江四目相对,扬了扬下巴。 陈雨江皱了皱眉,作为金牌经纪人本人,他敏锐察觉到陆遇迟脸上的些许异色。 陆遇迟扫过黑白腕表一眼,问他:“今天下午行程是几点。” 陈雨江例行公事,一板一眼地汇报行程。 下午有个杂志拍摄,定在四点。 晚上还有公司那边儿的应酬。 每逢陆遇迟外出拍戏或者出席活动,公司里的事务大体上由陈雨江过手,最终由他自己把关。因此陈雨江时常感叹,他老板精神忒好了,这工作量放旁人得忙个半死,难怪不传绯闻,多半也懒得谈恋爱。 陈雨江把鼻梁上的金丝镜推上去,站直了,总结最后工作:“大约就是这样,下周电影开拍,要先去临市取景,还是让童助理陪您进组。” 陆遇迟颔首,坐到车的后排。 昨天晚上没睡多久,一大清早醒来去灵喜寺,此时终于激出零星几点迟到的困倦。 他半阖眸,平顺的睫毛遮挡了眼中神色。想到最后,无声笑了。 一腔久别重逢的欢喜欣欣然上头,飞蛾扑火似得靠近,又被灼烧到血肉,清醒着再度沉沦。 他试探着问她缘分深浅,有些勇敢,却不多。 他想起十七岁一个午后。 雨过初霁,空气湿漉。 自习室里,初庭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演算复杂的数学题,一双秀气的眉微颦,贝齿咬着笔帽。 头顶的吊扇转呀转。 察觉到视线,初庭抬起头,喊他:“陆升,你在看我吗?我脸上有东西?” 他故作镇定,手指微微曲在习题册上。 少年音夹杂微不可察的颤,他扭头看窗外,双唇紧抿成一条线。 “没有。” “我在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