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听说犯了很多事,强抢百姓的田地,还和嫂子通奸呢!” “嚯!”大家都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听说是宫里娘娘的父亲,国丈呢!不过这人太恶了,竟然还想烧秦王家的郎君,活该落到这个下场!” “秦王家郎君,不会是小皇孙吧?” 前有皇孙笔和皇孙锅,后有炕孵法和印刷术,李承乾在百姓中的声望水涨船高,百姓都称呼他为小皇孙。 前头说话那人点头:“就是小皇孙!幸好没叫他得手。” “小皇孙那么好,为什么要烧死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人也太可恶了!” 百姓义愤填膺,厌恶地看着尹阿鼠。 “你们道他为什么想烧小皇孙?” “为什么?” “就是因为小皇孙太聪明了!他今年好像才五六岁吧,就弄出了那么多好东西,百姓喜欢他,读书人喜欢他,当官的也喜欢他,风头太盛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粗人们听不懂什么秀什么摧的,只知道尹阿鼠害小皇孙是因为小皇孙出了风头。 可是小皇孙为什么出风头?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贵人们把好东西都揽在自己手里 ,只有小皇孙愿意送给他们。皇孙笔、皇孙锅,炕孵法、印刷术,哪一样不是对百姓有好处的东西? 因为这个,尹阿鼠想要害了小皇孙,那不就是不让他们过好日子? 这人也太坏了! 气愤的百姓冲尹阿鼠吐口水,扔石子,还有人捡起竹筐里的马粪往他身上扔。尹阿鼠及家人躲闪不及,更加狼狈。 李承乾没看到这一幕,早在尹阿鼠被官差教训时他就坐回车厢,低头搅手指不说话。 “是不是害怕了?”李世民问。 “不害怕哒。”李承乾闷闷地问,“阿耶,他们是被我害的吗?” “你是说尹阿鼠?” 李承乾摇摇头:“尹阿鼠害了那么多人,他是大坏蛋,应该受到惩罚,但他的家人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李世民松了口气,孩子心软良善是好事,但若连尹阿鼠都同情,就得好好教育教育了。 幸好不是。 他认真回答:“你既然觉得尹阿鼠罪有应得,就该知道无论他家人是否知情,都是被尹阿鼠连累的,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 李承乾想了下,迟疑地点点头。 李世民轻轻拍了下他的小脑袋:“是不是还不明白?” “我还是觉得尹阿鼠的家人可怜。”李承乾小声说,“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要被尹阿鼠连累呢?” “大唐律法如此,我们只管遵从便是。”李世民漠然道。 李承乾刨根问底:“那为什么大唐律法要这么规定?”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李世民敷衍了一句,见李承乾不满意,杜荷和苏琛也一脸疑惑,只能解释,“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矣。” 苏琛和杜荷恍然点头,李承乾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他和苏琛、杜荷不一样,杜荷和苏琛是土生土长的大唐人,但他在几个月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华国人,在他的认知里,所有人只需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不必承担连带责任。所以现在有些难以接受。 李世民叹了一声,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弱小的时候遵守规矩,想要改变规矩、制定规矩,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明白吗?” 李承乾懵懂地点头。 苏琛和杜荷若有所思。 李世民自己也感慨良多,以前不能理解的许多事,这会儿突然就想通了。 * 车厢被轻轻敲响,常松在外面道:“阿郎、郎君,魏征魏先生求见。” “魏先生怎么在这里?”李承乾很好奇,这也太巧了。 李世民淡笑道:“不是巧,魏征和尹阿鼠同伴一场,论理应该送一送。” 这就是恶心魏征了,魏征厌恶尹阿鼠还来不及,一点也不想和他做同伴。 李世民让常松把马车门打开半扇,没有全部打开,怕孩子们被冷风吹到,很含蓄地跟魏征打了个招呼。 他往魏征身后看了一眼,笑问:“怎么,太子和四弟没有 来?” “太子与齐王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派下臣来送尹阿鼠。” 魏征一板一眼地说。 李世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魏征心中诧异,按秦王的脾气,这会儿应该冷嘲热讽才是,怎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