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店铺门前的柱子上,两个伙计正给招牌挂大红花,指挥官从上到下扫视一遍: “心神布庄。” “这名字……”指挥官哭笑不得。 “你觉得不好?”心与小心翼翼地问,其实她还有个备选的名字,不过怕把神明大人给吓着,便没选择,“我,我给你分红,没有神明大人,我也活不到现在!” 指挥官扶着她的手臂,认真说:“没有我,你也一样能活得很好。” 心与睁大眼睛。 开张的热闹吸引来不少行人,摩肩接踵,有人不小心撞了心与一把,指挥官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她抱住。脸撞在心口,周遭的繁华喧嚣一哄而散,只剩下满耳朵有力的心跳,心与怯怯的,却又忍不住,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 —— 有了药堂医馆的掩护,指挥官用小白鼠做实验就显得不那么突兀,每日还会遛弯似的在附近逛一逛,和病人聊聊天。一段日子后,再放出风声,说三少爷要体察民情,效仿写出诗史的诗圣杜甫一样,画出体现民间疾苦的史画…… 能不能画出来没人在乎,倒是三少爷跑去研究病人这事传到老大耳朵里,成了笑话。 “哈哈哈哈,我跟你说,哈哈哈哈哈,我那个三弟,他,他简直走火入魔了,哈哈哈哈哈……” “公子,您慢点,可别呛着。” 贴身的侍从奉了一碗茶,祝云海接过来,没饮,仍自笑个不断,直到抬头看见舒霜摇着扇子,婀娜地走过来,心都化了:“你说得不错,我那个三弟,就得由着他性子胡闹,越胡闹越好,他要是以后不画画改行行医了,别说我这个做大哥的苛待了他,我给他买下洛阳最大的医馆!” “看把你得意的。” 舒霜捏着扇柄,朝他脸上轻轻一拍,随即走过来,给他喂了颗葡萄,一把坐在他的腿上,勾着脖子调笑。 祝云海深吸了一口气,咀嚼着葡萄,说:“这是我这一阵儿听过第二好笑的事。” “那第一好笑的呢?” “哈哈哈,他那婆娘,你知道么,她跑去开了一家布庄。开也就罢了,偏偏开在药房附近,你说说看,哪有不开在商市里,开在里坊间的,卖给谁呢?做死人生意吗?不如改丧事铺子算了,我看他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舒霜听得蹙眉。 祝云海继续得意:“先前还以为那个女人有几分本事手段,现在看来,不过是祝府根基深厚,换老二那个糊涂蛋来没准也能做得不错。” 舒霜两指头朝他心口推了一把,恰好侍女端糕点过来,她顺手掰了半块喂到他嘴边:“那先前你说……” 刚听说心与要开铺子的时候,祝云海还是有些慌神忌惮的,毕竟连斗了这么多年的老二也没说要另立门户,还想着要发动关系,把他们扼杀在萌芽阶段,让老三他俩好生瞧瞧,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不过还没等他实行,就得到了这么逗趣的消息,自然是吃得好睡得好,尤其是见到老娘心情的大起大落后,早就抛诸脑后。 祝云海摆摆手:“这俩人,不足为虑,由着她们去吧,不用我们出手,不出三个月,他们自己就收拾回家。” “万一……” “有什么万一,她梁心与要真是生意场上的奇才,还能在梁家沟里穷那么十几年,反正我是不信的,真有天才,也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舒霜还想说点什么,但看他脸色,又给憋了回去。 然而,大家都没有想到,不到三个月,心与的绸缎庄非但没有关门大吉,反而渐渐步入正轨。 别说,还真就如祝云海戏言,心与借助附近医馆,售卖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五服。因为风俗既成,孝道最重,白事尤其是老人的白事,儿女不敢怠慢,她出的东西好,又齐备,送医不及的人家就近便采买起来,加上附近里坊多为人家,竟因此站住脚来。 因为瘟疫,把洛阳的达官贵人们都吓唬住,心与另辟蹊径打出口碑后,再加上几个掌柜的明里暗里推荐,心与顺势推出高端寿衣。这些人生前比富贵,死后还要比体面,一个要得比一个华丽,女主还真给他们准备齐备,甚至连首饰都一应俱全,让他们风光来风光去。 连指挥官都不由咋舌,没想到还能这么做生意,也只有看淡生死又敬畏生死,没有诸多顾忌的人才能想出来,祝府富贵人家,只管生可不管死。 有了收入,心与又开始打起别的主意。 神明大人想得不错,贫家自己织布,不会花钱购买,但前提是家里要有个女人,城里工坊、船坞有许多做工的单身汉,这些男人一般不会主动上街,若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