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帮你,不是因为你是神,而是……我真的想要帮你。” “不是因为我是神……”指挥官愣怔。 回想起那夜在山岗上,她说,她想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意识忽然开始波动。 心与那丫头异常执拗,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果不其然,看他没说话,人已经开始收拾细软,指挥官一阵无名火冒,就是不想她去:“我不借。” “不借我也要去。” “你……” 他忽然忧心忡忡起来,并不是因为机甲钥匙,而是因为某个人,甚至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一点没有想起钥匙。这种情绪,他只在荷花婶身上感觉到过,在青苗生病时,在郑二离家干活时,稀松平常却又深刻。 心与扒着门,回头笑着说:“神明大人,我保证我会毫发无损回来。” “谁管你!”指挥官把门砰地阖上,过了一会,又推开窗户,把防毒面具扔过去:“喂,拿着,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傻子。”他在心里忿忿地想,我再担心她我就是小狗! “如果这世上都没有傻子了,活着可能会更艰难,那就没有意思了。”心与把面具戴在幕离下,向他招了招手,“谢了!” 窗户再度被重重拉上。 心与缓缓摇头,并不在意。 从某种意义上说,荷花婶和程阿伯他们愿意收留自己,教授自己,大概率做的也是赔本买卖,这么算也是傻子,更别提那天良杭来,荷花婶还这么护着她,推她在身后。 再说了,当初在红花坎村,何氏与她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也拼命救她,不让她被三拐他们迫害发卖。她遇到过傻子,也愿意当那个傻子。 指挥官在屋里翻了翻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拿刀实验都嫌刀盾,思前想后,可能是被气的,于是把门一闭,跟过去算账。 ……他在心里默念:不是因为他想当小狗,还是钥匙重要,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 周皓家在梁家沟的外围,距离沟底有一定距离,背后靠着谷坡,较为荒僻,倒是能避开不少人,危险也要小一些。 心与摸过去,刚到坡上,就听见附近传来哭喊和吵嚷,她以为是哪户人家死了人,没放在心上,但那声音并没有消失,且越来越尖,后又戛然而止,像被人捂着嘴巴截断。她直觉不妙,但仍然没有回头,只一心惦念小希。 然而,周皓家却锁了门,一个人也不在,而这个时辰,也不该在农忙,东西也不见少,不像举家逃难,难道有什么事出去了?可全家出动的事少之又少,难不成是吃席?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去吃席?她四处找了找,发现不只他家,邻里左右都不在,不会是已经…… 心与戴着面具,在树丛间小心移动。 走到一幢屋子后,她正要从小路下山,忽见树影摇曳,立刻缩了回去。只见两个庄稼汉推了个少女进屋,而后落锁,坐在门前的石墩子上不去,闲唠了两句: “最后一个了吧。” “俺还是觉得有些残忍。” “残忍个屁,要是人都死完了,那才残忍!”那人顿了顿,安慰同伴,“你没听那个神婆说,等祭祀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同伴没再反驳,只是嘟囔着:“怎么让咱村的出人,毕竟是沟里一道长大的,要是有个外来就好了。” 等说话声渐小,隐隐起了呼噜声,心与蹑手蹑脚走到墙后,那里有一扇窗户,不过已用横七竖八的木条封住,最大的缝隙不过拳头,但足够窥伺。她将眼睛贴过去,发现里头关着几个女孩,其中有两个头上带伤,像是激烈反抗过后,撞墙撞的。 都是乡亲,她大多认识,女孩们基本都是家里有个弟弟妹妹的大姐。 回想起那两个庄稼汉刚才说的话,和话里提到的神婆,小竹村里不大美妙的回忆又再度翻起,心与顿时明白,往附近搜寻,果然见到不少男丁在搭架子,人多眼杂,她无法细看,也无法确定周皓是否在里面。 如果自己不救,这些人都要被烧死,大灾面前,村人不会怜悯,有那神婆在,就会像程阿伯讲的西门豹治邺的故事那般,把少女“嫁”给河伯,以平息水灾。 ……可若是救,外头又有人守着。 偏偏窗户也封得严实,除非拿斧头劈砍开,否则根本不要想爬出来。心与急得心慌牙痒痒,想着自己只是来劝周皓,把孩子送到安全地方,没想到遇上这么大的麻烦,早晓得就不要那面具,改要两手武器! 救不救? 救不救呢! 心与背过身去,走向深林,却在抬脚时听见抽噎的哭声,又掉头回来。她想起了自己被大哥关在山上木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