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擦肩而过,也视若无睹。 指挥官追到破庙,就见到她扶着门发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你这是……” “我以为这边至少还存了点米,没想到都搬过去了,”心与吸了吸鼻子,泪眼汪汪地望着他,“这一顿可是吃光了我半个月的存粮。” “可你也提前了半个月把篱笆、灶房完工,倒是不亏,”指挥官努力正视她的眼泪,企图心理脱敏,“你刚才为什么跟她们说我是你爹?” 心与歪头:“不然说什么?” 指挥官倒是也给问住了。 “也是……”014号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来都来了这一趟,心与没急着走,在破庙后院小坐了一会,揉了揉肿得像山核桃一样的眼睛,把能用的锅碗瓢盆都捡了出来,又将破庙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跪在蒲团上给佛祖磕了三个头,心里发愿,若能活下去,来日富贵,必定重新翻修此庙。 存粮耗尽这个事给心与心里敲了记警钟,在冬天到来之前,她要么得攒够充足的粮食,要么能做到自给自足。 山里只有荒地,开荒非一日之功,只能先就着竹屋周围零散的土地,先试试栽种。她用锄头翻了翻土,发现这里土质一般,但胜在离水源近,自己不必为了饮水翻山越岭挑桶,稍微引流,或是等往后有功夫再用石头砌个蓄水池,便能满足来年夏天的灌溉。 可即便如此,从无到有的最初仍然十分辛苦。 这样的土质只能栽菜,不能插秧,她将先前收藏的野菜种子拿出来,用清水淘洗,再埋种土中。用种子种了半畦,将野菜移植了半畦。 由于她并不是对所有的野菜生长都了如指掌,为了保产,每天要花大把的时间蹲在地里研究,细心呵护。可饶是如此,依然会遇到病虫害和天气带来的各种问题。 心与的斗志受到打击,苦恼地坐在菜田田埂上,耷拉着脑袋。余光扫见飞过去的光,立马爬起身追了过去。 指挥官闪过屋角,立刻变回了人模人样。 不是吧,他就一会没有开全息投影,这丫头就上纲上线地来找自己兑现承诺? 指挥官抱着双臂,冷冷审视她。 “那个,神明大人,你看你这么厉害,连人都可以治,能不能发发慈悲告诉我,怎么救救它们?”心与局促地指着背后那蔫头蔫脑的野菜。 “……我不研究生物工程,对农学一窍不通。” 指挥官竟然松了口气,甚至觉得有几分好笑,于是好整以暇看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是继续苦苦哀求,还是结束这无聊的过家家…… 生物工程又是什么? 看起来神明大人并不想解释给她听,可能在他眼里,自己实在太过于愚蠢。心与叹了口气,转身就走,托着腮帮子落坐回原处,像只霜打了的茄子。 “……” 指挥官多留了片刻,但却也没再走近。 —— 野菜产量低,但是涨得快,坏了又从头再来,如此反反复复,心与把自己所知的经验方法全数用上,鼓捣了一阵,地里的苗苗居然渐渐长势喜人。 但凡出门,都能见到那三分地,指挥官愁上眉峰。 难不成真的要在这里和她过一百年? 想到这儿,他跨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放弃了晒太阳的计划,切换智能面板,打开了还没有研究透彻的《外科手术学》。书越读越觉得浩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仅精通这个门类还不够,必须要建立完整的医学体系,内科、病理、生化都不能落下。 指挥官心想,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感受过学习的压力。 当他还是个胚胎时,海洋星三大工程计划实施的基因筛选便决定了他未来的职业与发展道路——所有的技能点都堆在了指挥官的需求上,强大的意识和精神力,以及极高的身体素质和修复力,那是刻在基因里的印记,一旦恢复生物体便会被激活。 所以,在成为军方统帅的道路上,他并没有吃过苦,现在,他要为了一个女人,开始攻克不属于自己的方向。 真是荒唐。 这场荒唐戏码的女主角就坐在他窗户外边,双手搭在膝盖上,左脸贴着手臂,无神地盯着窗页上旋转的风铎。 神明大人最近总是窝在屋子里,也不出来走动,难道是因为自己? 心与其实有些难过,这位神明大人并不友善,有时甚至堪称冷漠,和她从小听来的故事里的完全不一样。 在破庙时她就感觉到,神不喜欢她,甚至也不喜欢这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