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九月中旬,天气逐渐冷了起来,晨起已有些寒霜降落。按照往年的情况推算,第一场雪也快来了吧。 昨日宫里传来谕旨,根据礼部推算,今日乃黄道吉日,宜出门宜典礼宜婚嫁宜设宴等大事,因而皇帝下谕宣郡主进宫觐见。晚上,宫里大摆宴席,凡是皇室宗亲都得参加。 上午,鸿胪寺派人来接了郡主回鸿胪馆与西原使团汇合为进宫作准备。怡风与秦凤枝却是午饭尚未用过,便进了宫去。酉时一刻,宴会便在紫晖殿外设摆起来。酉时五刻,众人便都到齐按位坐下,等待开宴。原来,西原郡主此次前来还准备了一个节目,便是为历国献舞。因此,宴会开始的首舞,便是郡主领着西原舞团为众人进献。 袅袅婷婷,婀娜多姿,袖卷衣漫,飘逸清脱,说不尽的美丽,道不完的曼妙。舞毕,众人鼓掌喝彩。郡主走上御前,脱下面纱,欠身行礼。皇上瞧见,乃一异域美人,自是赞不绝口,纷纷赏赐不绝,又命人赐座。豫贵妃及众妃见了,也忙不迭跟着夸赞几声,赏赐百物。此时,最为惊愕的却是御座旁的皇子一列,坐第三座位上的五皇子俞怡耒。只见他,指着那人,惊道:“是你?”声音之大,众人都能听见,纷纷瞧去,怡耒自知失礼,连忙放下手,假装无事,然后又忍不住拿眼去瞪着她。郡主闻声也望了过来,一看,却不曾想,那个在万花园与自己起争执的人居然也在皇宫里,又看他与怡风坐在一处,便猜到他是皇子,顿时惊愕不止。真是冤家路窄,无处不相逢。 宴会上,两人不时拿眼睛怒视着对方,作出一副总有一天要决一死战的状态来。但又碍于当下场面,不好过分。皇上等人毫无察觉,唯独怡风瞧出一些端倪。宴会上,皇上问郡主来历国这一路上可曾顺利?到达历城这些时日,可曾出去游玩过?可曾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郡主起身回道:“回陛下,我这一路上非常顺利,未曾遇见麻烦事。历国风景优美,江山如画,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历城富庶繁华,我瞧见了,心里有说不尽的艳羡。只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西原也能如历国一般早日远离蝗灾,国泰民安,盛世太平。”皇上听了这恭维之话,内心甚是受用,非常欢喜,当下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正想回几句,不料,郡主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这历国的人,我以为却不如我们西原的淳朴直爽。”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着怡风又瞄了几眼怡耒。 怡风自知她是说的自己,怡耒也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正想冲上前来与她争辩。还没来得及,却听见皇上带了几分不满,问道:“哦?这话怎么说?” 郡主面不改色继续道:“回禀陛下,我来到历城不过才半月,却接二连三地遇到了不少倒打一耙,歪曲事实,居傲鲜腆,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还遇到那些不讲道理,滥打无辜,暴戾横行,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贵胄,实在可恶得很。” 皇上一听又气又急,气是郡主所说之事,急是为丢了脸面。忙又回问道:“郡主所说可是真事?可知是谁?朕好差人去拿来问责。” 郡主嘴角一扬,又瞥了一眼怡风和怡耒,转而淡淡道:“不过是无意间遇到的歹人罢了。我并没有去查探他们究竟是谁,也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想必也抓不到了。” 皇上只得回她道:“既这样,下次郡主遇见了,必定给朕拿住了,也好为郡主讨回公道。” 郡主又回道:“一定。”说毕便得意地坐了下去。余间不过就是一些郡主留在历城继续住在越王府的一些的安排而已,甚至连结亲之事也不曾提及,直至宴散,再无其他话。 酒过五巡,皇上便也累了,和嫔妃们撤了回后宫去。没多久,众人便也陆续散了。见殿上人少,那怡耒再也按耐不住,气势冲冲,径直走到郡主面前,对她怒吼道:“原来那天就是你打烂了我的酒,别以为你是什么西原郡主我便放过你。” 那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当下便讽刺道:“哼,那你刚刚怎么不在陛下面前说出来啊。” 怡耒一听,更是怒火中烧,看样子似乎已是怒不可遏,不管不顾了。怡风连忙上前拉住他:“怡耒你疯啦,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怡耒对怡风委屈道:“大哥,你不知道她干了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个恶魔。她刚刚还在父皇面前恶人先告状,说我倒打一耙,歪曲事实。” 怡风无奈道:“那你也不能不分场合胡作非为。” 怡耒又道:“可她把我的‘千杯少’给打烂了,大哥,那可是‘千杯少’。” 那郡主也不甘示弱道:“就你那破诗也算赢?再说了,最后还不是师师姐姐的诗赢了,那酒也不算是你的。你呀,还是回去再练练吧。” 怡耒听到提起姐姐,便缓和了一点,眨巴着眼睛,瞬间温柔道:“原来姐姐叫师师啊,真是好名字。”而后,又冲着郡主怒道:“不像某人,不识廉耻,一点女孩子家的气韵都没有,技不如人还死皮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