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循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低声与身边人嘀咕,“天子最信任的臣子背着天子宠妃,这下有好戏看咯。” 廊下新贵们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郁灵仓皇从司徒珏背上下来,脑子一片混乱,株连九族时哪九族来着?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即使她见异思迁,那也绝对不会与司徒珏啊! 萧铎眸光落在郁灵身上,不言不语,一张脸冷若冰霜。 “陛下,臣妾、臣妾......” “原来是这么个求子的法子......”礼部侍郎王长明幽幽道,“司徒珏,你是想效仿野史里的吕不韦?” 慕容循添油加醋,“娴妃娘娘是有些个熊心豹子胆的,求子求子,原来不是向佛祖求,而是向是、” 司徒珏并不慌张,“陛下,臣经过街市时,见娴妃受伤,故而将娘娘、” “不是去奉天寺求子么?金永呢?”萧铎不听旁人解释,直接质问郁灵。 郁灵紧张地揪着裙侧。 今日她要去庙宇里烧香拜佛,未施粉黛,只着一袭水蓝色香云纱裙,此时眉宇微蹙,美目含泪,实在是浑然天成的美。 慕容循啧啧称奇,最好是皇帝降罪将娴妃幽禁起来,待她失宠了,自己好趁虚而入,偷龙转凤将她收入自己后院,足够玩弄数月了。 “臣妾、臣妾、” 她必须编出一个借口来,否则苏州家中数百族人的小命就玩完了!! “臣妾去奉天寺祈福,想到下个月便是君王寿辰。臣妾想起陛下有件长袍上丢了两粒扣子,故而偷偷来朱雀大街,想为陛下寻一副袖扣。” 郁灵摊开掌心,少女柔软的手掌里果然躺着两颗白玉扣子。 “闹市人多,臣妾无意中崴了脚,幸而遇到司徒大人,否则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郁灵解释完,立在庭院之中隐隐啜泣开来。 慕容循诧异,如此蹩脚的理由,也亏得这位娴妃能编造出来,再瞧瞧廊下那位的脸色,果然不相信。 萧铎的眸光令郁灵浑身发颤,如此心急深沉的男人,哪里会被她花言巧语蒙骗过去。郁灵心想自己彻底完啦。 四周静谧了许久,萧铎才终于用不悦的语气道:“宫中造办处的工匠众多,哪里需要你亲自买袖扣,下次不可这般莽撞行事。” 诶? 他竟然相信了?! 这两粒扣子是方才她趴在司徒珏背后时,无意中从他领口拽下来的啊...... 慕容循更是诧异,萧铎此人心机深沉,从不轻信旁人,这副扣子就轻易将他糊弄过去了?未免太离谱了吧? 此时郁灵歪了歪脑袋,她瞧见了堂中站着的数位美人。 美人们穿戴富丽,妩媚动人,站在那处好似仙女下凡。 再瞧瞧廊下的几个男人,夜色已暗,他们聚众在一道.......她在一瞬间郁灵恍然大悟,他们、他们、这些人都并非什么好人,皆是贪财好色之辈! 少女骇然地看向萧铎,带着几分执拗,好啊,被她抓到了吧?!宫里的妃嫔还不够满足他的?这帮佞臣阿谀谄媚,给他搜罗美人!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要回禀贵妃! 郁灵眸光直勾勾地瞧着廊下众人,这样的神情的变幻无一不落入新贵们眼中。 萧铎不解释,没必要同娴妃解释,“你去偏殿等着朕。” 慕容循没看成热闹,“陛下,你还真信娴妃娘娘所言?难道不该严加审问司徒珏么?” “她没那个胆子。”娴妃养在他身边数年,对他情深,萧铎不曾怀疑过她,况且自己对她没什么情意,他也不想在女人身上多费心思。 今夜要议庄王在江南圈地之事,朝堂上几位高官也都有份,萧铎憎恶已久,然而树大根深,铲除不易。 卯时初刻,郁灵上了萧铎的龙辇回宫。 此时她已昏昏欲睡,坐在车厢侧边,萧铎在主位上闭目养神,郁灵只在床榻上与萧铎单独相处过,这会儿同乘龙辇,她局促不安。 “怎么想起求子?”萧铎问,这个女人只适合当他榻上的奴,供他疏解,至于生育皇嗣,她难道不知道他厌恶她的父亲么?又怎么可能允许她诞下皇嗣?就不能用脑子想想? “臣妾去太后宫里请安,正好庄王妃也在,便说起她来奉天寺求子之后才怀上孩子,故而太后要臣妾也来一趟奉天寺。” 萧铎缓缓睁开眼眸,“庄王妃?庄王夫妇可并非善茬,庄王妃的一言一行可都有自己的目的。” “你去求子,倒不如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