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与春光明媚的小竹林不同,城内平康坊歌舞升平,一派纸醉金迷。 李仲言回长安的消息传出,城内有交集的郎君们争相发帖邀请,大抵是想八卦八卦近日传出的趣事。 旁人也就罢了,好友鱼子岑的邀约,李仲言不得不顾,趁着今日得空,便到平康坊赴约了。 李仲言一踏入环采楼,映入眼帘的,是衣着各式各样的散客,围着一个圆形的台子而坐,正观赏着美貌胡姬且歌且舞。 风韵犹存的檀娘眼尖,见到李仲言便迎了上来,举着小团扇娇滴滴道:“郡王您可终于来了,小郎君在楼上等您,让奴特意来迎您!” 李仲言目不斜视,似乎在看那名舞姿变幻莫测的胡姬,冷漠道:“前面带路。” 檀娘瞥了一眼胡姬幼灵,眸光中的算计一闪而过,转而又是谄媚的笑容,道:“二楼请!” 隔着雕花木门,李仲言听到雅阁内传来的行酒令声音,问道:“除了鱼子岑,还有谁呀?” “嗐!”檀娘在前扭动而行,身上叮当作响的珠翠声被欢声笑语掩盖,她扬声道:“鱼家小郎君邀请了孙大都督家的大郎君,还有您家三郎君和白府三郎君。” 李仲言蹙眉,问:“哪个白府?” 檀娘回眸,那双忽闪的圆眼堆满笑意,答:“就是在竹枝词会上拔得头筹的那位呀!平南侯家的独子,白宝炔。” 说话间,檀娘推开南面最大的一间雅阁大门,朗声道:“各位郎君,郡王殿下到了!” 话音一落,正搂着妖媚女子饮酒的李叔杞吓得慌忙起身,朝从门口走进来的李仲言行礼:“二哥安好。” “玩你的。”李仲言面色如常,挥了挥手,朝笑吟吟的鱼子岑走去。 他见坐立难安的孙成元、白宝炔作势要起身,又道:“不用拘束着,坐吧!都说我不来了,免得扰了你们的兴致。” 鱼子岑与身边的月姬低语了几句,听李仲言这么一说,笑道:“谁叫你贵人事忙,越发不来往,就越是疏远了!快来这里坐,好好罚你几杯才行!” 李叔杞特别畏惧自己这雷厉风行的二哥,但同时又很自豪,接茬儿道:“我兄长最得器重,大半时候都在忙,别说你了,我都难得一见。” 李仲言挨着鱼子岑坐下,懒散地靠着软榻,尽量放松自己,免得其他三个拘束。 听到三弟的话,李仲言露出浅笑:“我哪有你忙,不是骑马蹴鞠,就是射箭投壶,我在府里照样见不到你。今日我们兄弟二人难得一见,多亏子岑,你不敬他一杯?” 李叔杞摸摸脑袋,不好意思一笑,端起一盏清酒,与鱼子岑遥遥对饮。 李仲言转眸看向孙成元,道:“立元近来如何?” 孙成元样貌清癯,肤色偏黑,看着很有精气神。他一贯喜爱骑马射箭,与李叔杞志趣相投,经常在一处游玩。今日他与李叔杞一道去郊外骑马,巧凑在一处,鱼子岑便一起邀请了过来。 孙成元许是被李叔杞感染,对李仲言也是又敬又怕,忙道:“近日得蒙恩典,刚入吏部做郎中,跟着韩侍郎学做些事。” 李仲言颔首,转眸又看向白宝炔。 白宝炔生得俊俏,一副偏偏贵公子模样,眉眼间有其父白君南的神韵,举手投足也有五分相似。 白宝炔头一次近距离见李仲言,起初有些拘谨,但很快放松下来,因坐的近些,便亲自给李仲言斟酒,道:“这是家中珍酿的灵溪酒,是我特意带来的,还请郡王不嫌弃,品鉴一二。” 李仲言端起灵溪酒嗅了嗅,一股桂花香流动,不禁想到多日不见的白禾安。 白禾安最喜欢鼓捣这些带香味的饮品,每次做了好喝好玩的,都要留给他一份。 不自觉的,李仲言面上露出深切笑容。 鱼子岑在一旁观瞧,笑道:“仲言兄什么好酒没喝过?看仲言兄这满意的样子,看来白兄家的灵溪酒定是极品!等什么时候有空,白兄割爱送我一坛吧!” “鱼兄也喜欢的话,明日我差人送去府上。”白宝炔大方地说着,又看向其他两人,道:“我家中除了灵溪酒,还有石冻春,应该更合叔杞和立元的喜好。若不嫌弃,明日我差人送到府上。” 李叔杞和孙成元喜动,与醉心诗词的白宝炔不大来往,但又都认识,也就没有客气,应承下来。经过短暂相处,李叔杞发觉白宝炔处变不惊,又有风度,便心生好感,与之交谈起来。 鱼子岑吩咐月姬领来一班乐伎弹奏新曲。 乐伎们正准备着,檀娘领着一个胡姬进来:“郡王,这是新来的小胡姬幼灵,今日就让她侍候您吧。” 说着,檀娘把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