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贼人的要害处……那贼人一击即溃,我才虎口脱险,逃过一劫。” 白禾安听得惊心动魄,暗觉那孙二郎出手这般果断,万一伤了人质怎么办? 瞧薛青儿正犯花痴,白禾安不愿泼冷水,顺着对方的话茬儿笑道:“孙家二郎救六姐姐于危难,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猜呐,你们这对金童玉女,必然在那时便一见倾心,之后又有大舅父做主,两家姻缘自然水到渠成咯!” “正是如此。”薛青儿神采奕奕地点头称是,转念一想,不舍道:“再过几个月,我便要嫁到长安,恐怕很难与你经常见面了。” 白禾安最受不了煽情环节,打岔道:“六姐姐,那你得好好看看我。可千万不要把我给忘记了。” 她用手拖腮,咧着嘴假笑,装作孩童时期天真烂漫的模样。 薛青儿被逗得直笑,与白禾安闹作一团。 晴蓝与茹玉姗姗来迟,这时才取了斗篷来,为各自的主人披上。 白禾安扭头看了一眼,见秦妈妈在前,身后呼啦啦跟着来了一群侍从,屋里院外占了乌压压一片,不禁疑惑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晴蓝去取斗篷时,见各房各院人事异动,所以留了心眼去问了丹红,方才知道出了事,赶紧领着茹玉回西轩回禀。她道:“奴去找丹红打听了,她只说山庄出了内贼,后面秦妈妈来传,让所有侍从奴婢来西轩听训。” 丹红是秦妈妈的女儿,是西轩的一等侍女。晴蓝还在薛氏身边侍候时,与房中的侍女嬷嬷们相处融洽,现在她又做了悠云阁的管事侍女,所以若没有主人娘子特意吩咐,如丹红一般的近侍有事不会故意瞒着晴蓝。既然晴蓝问了,丹红就如实作答。 薛青儿不明所以,吓了一跳,“内贼?没大事吧?” 白禾安也好奇,拉着薛青儿在窗外猫着“偷听”。 堂内,薛氏声音洪亮,院子里的侍从皆听得清楚:“原以为在列的,不是家生的,便是收容留下的,都是可堪托付的。没成想,竟然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想要将今日中午在角门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 大户人家的奴婢,一般有三个来源,一是没入,二是俘掠,三是粥卖。 薛氏口中的“家生”,原是从奴市上粥卖而来的奴婢的后代。一般来说,这类奴婢的后人,成年后可自由婚配,若家境允许,后代多半不会继续与人为奴。 但霁月山庄却是个例外,主人主母不仅给的例钱足,更能给有能者获得更体面生活的希望,所以大多奴婢愿意让子女继续为主人家效力。 霁月山庄如秦妈妈的女儿丹红,才八九岁的年纪,便入了薛氏房内做侍女,跟着她阿娘秦妈妈学习些膳食烹制、针线女工的手艺,不过几年便做了一等侍女,每月例钱多了三倍不止。 如悠云阁的前侍女云水一般,由主家娘子出面婚配,寻个好人家,嫁得如意郎君。 另一类“收容留下”的,算是特例。 他们多数是柳乘风行走江湖时行侠仗义救下的孤苦无依者,后自愿投靠霁月山庄为奴为婢以报答恩情。这一类人多在外院侍候,平时也能跟随柳乘风学习武艺防身护院。 如他们之中的张五,秦妈妈的郎君。 张五刻苦练习武艺,二十来岁便做了柳乘风的贴身护卫。后因他长袖善舞、精明能干的优点,得薛氏器重,慢慢历练后,薛氏便将洛阳城中的香铺产业交由他统一打理。 由此可见霁月山庄待下,不仅亲厚仁义,更愿意培养有能者并委以重任。 不曾想今日出现了内贼,薛氏这才动怒将奴婢侍从们集合在此处。 薛氏锐利的目光扫了一圈,众人显然一惊,但一瞬间又全部屏气凝神,继续低头安静听训。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与主君早年间治家严明,众人是有目共睹的。若今日之事发生在十年前,想必内贼恐怕早以被施行家规,杖责二十是最轻的。可今日,我愿意给这吃里扒外的人一个机会——从现在起到明日酉时,偏西的门房不设侍从护卫,门房处有一匹绢布、钱十贯与奴籍,去领了便可以离开山庄。如此,以前的过错既往不咎,今后也不准出现在霁月山庄。” 闻言,薛青儿惊讶道:“三外祖母这是已经查到内贼是谁了吗?” “一定的。一名奴婢对应一张籍契。”白禾安点头。 薛氏接过秦妈妈递来的参汤,浅浅押了一口,见几人神色紧张微动,便又道:“就以今天的事情为契机,只要是想离开山庄另谋出路的,也可以在这个时间段里,私下找秦妈妈拿回自己的籍契,离开山庄做个自由人。一样的,若要了籍契走出山庄的门,此后生死便与霁月山庄再有瓜葛。” 她又补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