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显然对江闰坚持的这种“公道”难以理解。 “都是一家人,那里来的什么公道?你的身体发肤,都是父母给你的,你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养你的。你跟你的家人,跟你的父母要公道?” 这种显然是胡搅蛮缠的说话方式,让江闰很生气。 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说感情。 “那,既然都是家人。江游为什么要抢我的位置?江家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他们都没有把我当成家人,只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利用的物件。一个没用了、又威胁了就随手丢开毁掉的东西,我为什么还要替他们考虑?” 林秀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试图拽住江闰的手。试图通过肢体接触拉进人与人,母与子之间的距离。 江闰后腿了一步。 眼眶微红,双手紧紧攥着。生怕被人拉住一样。 满身抗拒,几乎凝成实质。 “娘,江振道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说服我。” 林秀一时被她问懵了,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在说什么,娘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你是我的孩子啊,我不会害你的……” 江闰非常希望自己能相信林秀的话,可事实是,林秀的话并不值得相信。 “娘,你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吧。江振道许给了你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大概也能猜出来,” “只不过,那是你们之间的承诺和交易。与我无关。” 说完,便决绝离开。好像谁都不能阻挡她的步伐。 “你给我站住!” 林秀早年也是个倔强的人,若不然,也不能自己带着痴傻的孩子住进深山。 又这么多年日复一日的教育江闰,铤而走险让她女扮男装。最后还能成为画院院首。 “你长这么大,若不是有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今日,你若还是我的孩子,便给我站住!” 江闰眼眶发酸,泪水模糊了双眼。 原本清晰的石板路,也变得晦暗不明边界不清。 踉跄一下,江闰扶着身边的青砖墙,说出的话已经破碎不成调子。 “你,当真这么想?” 自己看着养大的孩子,即使这孩子八年之间都是傻子。林秀也没有一星半点想要抛弃她的想法。 心里可能会有不甘,会有委屈,会有后悔。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在自己手里。林秀愿意抚养她长大。 不止一次,林秀觉得老天甚是不公。为什么江家那个为非作歹心思歹毒的妇人,可以成为正妻。可以整天在府里耀武扬威。 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就是一个痴儿,就是一个需要自己照顾一辈子的傻子。 或许是林秀质问了老天爷太多次,自己的傻孩子有一天突然不傻了。 而且还带来了老天爷的礼物,她有十分出众的绘画技艺。 什么都阻拦不了林秀的步伐,最后江浦成功了。同时也失败了。 “娘不能一辈子为你而活,孩子,你难道不体谅我一下吗?” 江闰摇头,没有转身。 “我体谅你,那谁来体谅我呢?” 说着,便立刻继续往前走。 谁都不能阻挡江闰往前走,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可以。 或许,林秀真的是江闰的母亲,这俩人都带着倔劲活在这个世间。 只是,江闰没有看见自己身后,林秀逐渐变得怨毒的眼神。也没有看见她向那个车夫示意的动作。 随即,江闰的脖子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意识逐渐离她而去。 江闰看见林秀通红的双眼,心里一片悲凉。 “带走。” 那车夫上前来,把倒在地上的江闰拾起来放在车里。 而后,马车粼粼而去。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 依旧是个平静祥和的早晨。 平静祥和的萧府今日显得格外稀奇洋洋。只因为昏迷了两日的二少爷终于醒来。 主子们高兴了,下人们的日子自然好过了许多。 萧恒在外征战这么多年,身体底子很是不错。昨日醒来,今日便可撑着身子做起来吃饭了。 依旧是熬得粘稠的粥,滚了鱼片放在里面。鲜香醇厚。 王林正站在床边汇报这几天的发现。 “郊外的尸身,我已经派人查探过了。是江湖上的人,是个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