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闰醒来,萧恒已经走了。不过小青欢天喜地跑进来,一边安排早饭一边絮叨个不停。 “真没想到爷竟然松口了,兰双姐今日便能出门了!每天一个时辰,逛街买东西散心都够了!” 说着便过来给江闰拿出刚做的几套衣服,特意挑了一个水蓝色的外衫。看起来格外出尘清艳,穿上一定好看。 而江闰拒绝了小青的提议。 “出门便是要低调才好,上次那件旧衣便已经足够华贵了。” 小青满脸问号:“兰双姐,你连衣服都没有几件,哪里来的旧衣服?” 摇摇头,江闰亲自去找了来。 小青张大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件!” 正是元宵节那日,四人一同出门时萧恒的那件旧衣服。 吃完了饭,换上衣服。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江闰的心有一瞬间的慌。 “小青,我真的可以出去吗?” 小青点点头,斩钉截铁:“那是自然的!我亲耳听见爷吩咐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没出门,江闰心里还是慌张,好像去见一个几十年不见的老朋友。 直到走出门去,这种心情才被满院的阳光冲淡了。 今日天气极好,或许连老天都在配合江闰的出行。远处几朵团团的白云,除此之外便是湛蓝的天空。真要比贵女夫人头上的点翠还要耀眼漂亮。 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返青,带着一种春天特有的稚嫩的生机。江闰的心情也像被清水洗过一般,通明澄澈。 两人走到院门口,那里果然有两个侍卫候着。见两人出门来,二话不说就跟在两人身后。 表面看起来,两人与普通护院没什么分别。只是仔细一看便看出不同来。 这两人脊背挺直,身材高壮,目视前方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射出几点寒芒。手心老茧遍布。若不是战场上待过,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习惯。 可以出门就是最大的幸福,江闰也不想到底什么人跟着自己了。先开心一下再说。 两个侍卫分工明确,一个赶车一个守卫。江闰若进去哪家店里逛了,门口一个,身后一个。 铁塔一般,雷打不动。 只能说萧恒挑了两个好手下。 跟着逛街的那个也不是白来的,江闰若看上了什么东西,那人便一声不响上前付钱。 若不是始终跟在江闰身后沉默不言,叫店家还以为跟着的是江闰的夫君。 江闰住在萧府,吃穿住用都是跟的萧恒的标准,倒也不用额外买什么东西。最后只买了些笔墨,额外又买了些纸。 同样是在西街,不过没过去修缘书屋,江闰只远远看了一眼便走了。 虽说两人只是合作关系,江闰却觉得与赵修缘还比较投缘。当时让狱卒捎带消息没得到回信,心里还是难过了一阵的。 毕竟,交浅不便言深。这次就是江闰自以为与人家交情深厚,没想到人家没有把自己当朋友的意思。 这样一想,也不适合再联系了。见了面,两方都尴尬就不好了。 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江闰远远瞧见了不远处的药铺。 心里一动。 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避孕,若是有了便后患无穷。于是进了药店,让老板抓些避子的药来。 那老板正忙着扒拉算盘珠子,听了江闰的要求从柜台里抬起眼来。 “要效用好的还是不伤身的?” 江闰深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的道理,一咬牙一狠心:“要效力好的。” 那老板也不多问,自去抓药配药。留江闰和那结账的侍卫在店里,小青在外面见着卖桂花糕的,先去买糕吃了。 药铺便是卖药的,门前的牌匾大字明晃晃写着“丸散膏丹童叟无欺”。门开两扇迎的是八方客,江闰来得,自然别人也来得。 赵修缘自然也来得。 他手上还拿着刚买的桂花糕,一边捂着脖子一边懒洋洋向柜台里叫着。 “老朱,给我拿几贴膏药!这几天熬夜看书,脖子要断了!” 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了,被叫做老朱的老板并不伺候他,而是手一挥让他自己拿。 “平时都是自己拿,今天手都金贵了?” “那可不,画院要开恩科了。我要去试试,谁也说不准,没准我就是下届院首呢。”还是懒洋洋的声调和看起来混不吝的外貌,江闰目视前方,只当看不见对方。 却没想到,赵修缘慢慢挪到了江闰身边,还不小心碰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