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光华殿,门外侍卫马上进去通传。陈毓馆倒也不是赌气的人,放了妘璃进去。妘璃见到她,首是跪地请罪:“奴婢来求公主殿下原谅。” 刚刚喝完甜汤的陈毓馆以绢帕擦拭唇角,不着她一眼,不屑道:“好啊,你去外面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说罢,起身回往后殿。 陈景佑暗自无奈,皱着眉头。妘璃看出他的心思,轻声说:“郡王不必为难,我相信公主殿下不是硬心肠的人。”说罢,起身走到外院,屈身跪下。陈景佑转向院内花亭,歇身坐看。 日头渐上,光华殿前宫女侍卫来来往往,无不对妘璃议论纷纷。妘璃神色淡然,不着言语,专心等待。眼看已过午时,双腿麻得失去知觉,半日疲惫尽显脸上。陈景佑坐在亭中亦不曾离开半步,扶苏忽然看着西边的天空叫到:“郡王,天好像又快下雨了。” 陈景佑抬头,果见西边有云黑压压过来。这夏日午后最喜雷雨,看来又免不了一场急风大雨。扶苏见他脸色更沉,抓抓脑袋说:“不过……这季节都是阵雨,很快就过去了。哎哎,郡王!”话没说完,陈景佑就已经跑出亭子前往后殿。 陈毓馆正躺在竹椅上摆弄新到的首饰,宫女还不及通传,门外便进来一个人,是陈景佑。陈毓馆奇怪看着他,看他一脸愠怒,不由也提心吊胆起来。陈景佑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沉沉道:“该罚的也罚够了吧。” 又是为了这事儿,陈毓馆顿时生气道:“你怎么为一个宫女说话,你忘记了吗,就是因为她,那个古梭竟然骂我是恶妇!” 古梭是什么人,口不择言,这宫里人人皆知。可是陈毓馆就是较真了,这天底下,他还是第一个敢这样骂她的人!陈景佑开劝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又不是她叫古梭来骂的你,你跟她生什么气。古梭那人的脾性就是如此,你太在乎反而是中了他的圈套,最好不理睬,叫他没了兴趣,下次自然是不会再放肆了。反而跪在外面那个,你打了她,还赶去杂役房,她竟还想回来,我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等愚蠢之人,跑回来继续挨罚受气的。” 原以为是陈景佑跑去找妘璃回来,没想到是妘璃自己。陈毓馆性子是有些任性,但到底也是个心软之人:“但是,她得保证跟锦文殿的人再无往来。我身边可容不下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哪怕是宫女侍卫,甚至是像你这般身份的!” 见她有所动摇,陈景佑暗暗松了口气:“你亲自去问问?” 陈毓馆站起来,嘟着嘴:“那好吧,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听听她还能说什么。” 说罢,大步转移到前殿。天空一声闷雷,倾盆大雨。妘璃跪在外院,瞬间淋了个大湿。雨珠敲打在地上溅起细腻的水花,水蒙蒙一片。妘璃睁不开眼,只能隐隐看到殿前出现一个紫红色的衣影。她记得,今早陈毓馆便是身着紫红色衣袍。她立即把头抵在地上,恳请道:“公主殿下,奴婢再也不敢隐瞒公主殿下任何事情,求公主殿下原谅奴婢吧!” 跪在大雨中人,陈毓馆看不下眼,她撇过头去高声问:“那你说,锦妃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补充一句,“进来说罢!” 候在一旁的浮香忙上前将妘璃拉入殿中。妘璃跪在殿中,地上一片雨水湿濡,她用湿的袖子擦擦了眼,才觉得视线清楚些。她抬起脑袋,额头已经磕得通红,发抖的嘴唇不紧不慢清楚叙来:“奴婢自小无父无母,养父母将奴婢养大成人后,奴婢才得知自己的身世,那块玉佩奴婢亲生父母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奴婢入宫后,有一次奉命到锦文殿还贺礼,锦妃说她识得这玉佩,奴婢欣喜若狂,便请求锦妃娘娘告知奴婢的身世。也因此,对锦妃娘娘心怀感恩,但绝非有过背叛公主殿下的念头!现在奴婢已决心不再跟锦文殿来往,这点,南郡王知道的。”说着,目光转向陈景佑。 陈景佑站出来:“有我保证,你便放心。” 陈毓馆最恨不过他人的欺瞒与背叛,但既然有陈景佑的保证,她也暂是信了:“浮香,带她下去换衣服吧。” 妘璃恍然明白过来,破涕为笑:“奴婢谢恩!” 陈景佑看着她在光华殿宫女的陪同下退下大殿,总算松了口气。陈毓馆叉着腰对他说:“你对她的事儿还真是上心!” 陈景佑笑笑道:“我也算是她半个主子。她为我做过不少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不过……”陈毓馆拉着他一同坐下,悄悄问:“父皇有没有跟你透露,西凉人什么时候才走?” 陈景佑弹了弹她的鼻子:“怎么?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西凉了?”顿时两记小拳打在他身上,陈毓馆气道:“你还开玩笑!我是在想,那个人至今也没有跟父皇提亲和亲之事,恐怕多半是不想和亲了,不如赶紧离开中原,也好让我安心呀!”她拉拉他的袖子,脸色摆得楚楚可怜,“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