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进宫要则之后,便是宫女的考核期。妘璃这一批宫女主要管理的地方便是御花园,还好妘璃之前做过农活,剪枝松土驱虫根本难不倒她。妘璃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宫女在考核期间,见到身份高贵之人必须退避。但这并没有让妘璃失望,寻找亲生父母这对她来说是大事,但对这些贵人来人,可能便是芝麻都不如、不值一提的小事,倒不如利用这考核期间先观察观察。 分配到御花园,必须每天寅时起来采集朝露,等阳光出来再开始浇水修剪,执行一系列任务。许公公在最后将妘璃叫到一旁,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提起自己进宫的缘由。妘璃心知许公公担心什么,也知道那个缘由对自己也十分不利,守口如瓶自然是少不了的。 十个宫女一间房,妘璃跟许公公说完话后,只剩下最角落一个床铺,不光寒凉,到了夏天更是蚊子最爱呆的地方。 没法,妘璃只好接受。 入宫之后,依旧没有人愿意跟妘璃做朋友,妘璃也不善言语,一日之中只有跟掌事姑姑汇报任务情况才开嘴说话,调皮的宫女叫不出她的名字,干脆便唤她“哑姑娘”。 繁春入茂,御花园里花团锦簇、五彩缤纷,但这也是花虫最多的时候。 腰间系着玻璃瓶的宫女井然有序分布在御花园各处,一个时辰后,宫里养鸟的主子会派人取虫。大部分宫女专心捉虫,然而也有几个宫女偷闲。 流珠偷偷摘了一朵粉红色的小花,问连亭:“你看这花,别在我的发髻上好不好看?” 连亭将一条大肥虫丢进玻璃瓶,回头瞧了瞧,惊诧冷笑:“好看是好看,但这可是御花园的花,小心被姑姑责罚!” 流珠毫不在意:“怕什么,姑姑今天去御膳房抽查别的宫女了,不会来御花园的。这里这么多花,摘一朵不会被发现的!” 她话音刚落,御花园里突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只听流珠失声痛叫,紧接着惊恐叫:“啊!姑姑?!” 在御花园的宫女一听,连忙转头请安。妘璃偷偷抬了抬眼,只见流珠捂着脸跪在地上,一旁的连亭也吓得不轻,双腿不住发抖。掌事姑姑满脸愤怒,大斥道:“这里是御花园,不是乡里野外,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比你的命还值钱!本姑姑先前不是叮嘱过,御花园的一片花瓣都不许擅自摘下!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打三十!” 流珠哭喊:“姑姑我不敢了,姑姑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掌事姑姑毫不动容,挥挥手让太监将流珠拖下去,既然转头对别的宫女道:“面对品级比你们高的人,都必须自称‘奴婢’,你们不仅要改掉在宫外的恶习,还要改改你们的言行,都明白了吗?” 妘璃及宫女齐齐低头受教:“是,奴婢明白了。” 原本以为三十杖最多只是伤到肉骨,没想到马上有消息传开,流珠在第二十一杖的时候晕厥,打完剩下的九杖已经断气。因为流珠的死,连亭变得疯疯癫癫,总喊着流珠来取她性命了。当日流珠带着御花园的花时,连亭便说小心被姑姑责罚,没想到此话一出,流珠就真的被掌事姑姑杖死了。不久,掌事姑姑就将疯癫的连亭送出了宫。据说才出了宫门不久,连亭就失足落入河里淹死了。 从那以后,宫女们更加循规蹈矩、谨言慎行。 可偏偏在事情过去两天后,妘璃不小心弄丢了随身的玉佩! 她匆匆赶回御花园寻找,在花丛遮住视野的转角口惊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女子。女子因妘璃的突然出现,惊了一跳,她旁边的宫女紧张扶了一把:“公主小心!” 一听对女子的叫唤,妘璃一下子慌了神,跪在地上请罪:“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公主!” 碰到的正是一国公主陈毓馆,也是当今圣上的九公主,年刚十四。 陈毓馆受惊地拍抚心口,却没有多生气,漂亮的杏眼将妘璃上下打量一番道:“看你打扮,你是这期考核的宫女?掌事姑姑没告诉过你吗,宫女是不可以在皇宫里跑动的。” 妘璃将头压得更低:“公主恕罪!” 陈毓馆抿抿嘴,不再理会她,也不开口让她起来,伸手把玩刚刚在路边简单的玉佩。 妘璃小心翼翼抬眼,看见陈毓馆手中拿着的就是自己丢失的玉佩,不由越发焦急。陈毓馆留意到她的眼中焦色,询问她:“你认得这玉佩?” 触及到她的目光,妘璃神色一惊,也不知道这公主接下来会做什么,轻轻回答:“此玉是奴婢母亲留下的。” 陈毓馆面有恍然,眉梢怪异挑了挑:“原来如此,难怪你跑得这么匆忙,连前面的路也不看了。” 知是责怪,妘璃将头低下,等待陈毓馆处置。然而陈毓馆却道:“可是,你说玉佩是你的难道就是你的吗?本公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