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刚刚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大胆。菱秋后知后觉地红了双颊,小手却是诚实地放入了景辰宽大的掌心。 “刚刚…就算补偿你了…你若是还想抱,我们回倾云轩再说…” 深深地望进了她低垂的眼眸,景辰笑意融融,嘴角快要弯到了天上。用力地握了握掌中的那只小手,他的心,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飘荡荡,幸福地不太真实。 “好,我们回家。” 朦胧飘渺的月光下,一对有情人两手紧握,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谁也没有注意到,时光的脚步,已经无声地走过了半个时辰… “阿辰,夜晚的皇宫可真美,一抬头,便是漫天星辰。还有那些漂亮的琉璃宫灯,映照着辉煌的琼楼玉宇,真是永远都看不够啊…” “你若是想看,我便一直陪你看下去。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啊…” …… 如今回想起来,景辰已是记不得,菱秋倒下时的模样。也许,是那段记忆太过惨烈,是他永远无法碰触的伤。 “菱秋!你怎么了!与我说说话啊!” 青石铺砌的地面是那样冷,可是,景辰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就这样,绝望地跪在地面上,双手还托着菱秋浸满血污的身子,让那洁净的衣衫隔绝了灰尘。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畅想着未来的日子,计划着不久之后的婚礼,商量着要在寝宫内养些什么花… 可下一秒,她突然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沾污了她的脸颊,在她的裙边聚起了一片小小的血洼。 景辰的笑容还未散尽,那只游鱼般的小手,却已然滑落出他的掌心。 他穷极一生去爱的姑娘,就这样,安静地倒在了他的怀里。甚至,来不及告别…来不及,等等他… 人到了最悲痛的时刻,往往是哭不出来的。 景辰平静地抽出了袖口中的飞刀,眷恋地抚上了她沾染血污的侧脸。仿佛,怀中的人儿,只是睡着了。 “菱秋,我来找你了。我们约好了,要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利刃出鞘,景辰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陛下,不可!” 弦歌箭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了匕首的利刃,那锋利的刀尖,终是与景辰的心口,隔了半寸距离。 “你放肆!不要阻止我…我…我要去找菱秋!她一定在等我!”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掌心的纹路,拍打在青石砖上,如同死亡的丧钟,无助地哀鸣。 “叶姑娘吉人天相,屡次化险为夷。陛下切莫冲动,说不定…叶姑娘还能救活呢!” “对了,还有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一定有办法!” 听到鹤远山,景辰空洞的双眼逐渐有了些许光亮,握着刀柄的手一颤,利刃砰地掉落在地。 弦歌的掌心已是血流如注,南枝也终于在夜色中回过了神,飞奔到了姐姐身旁,泣不成声。 “快…快去找鹤远山…菱秋一定还有救!” 景辰低声喃喃,张开双臂,一把将血泊中的菱秋横抱而起,定了定心神,使出轻功,飞速朝昭阳殿奔去。 弦歌忍着掌心的剧痛,一吹口哨,几名暗卫从宫道两侧飞身而下,得令后立刻去寻国师大人,还有宫中所有的御医。 南枝抹着眼泪,几乎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么多的血,姐姐一定很痛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摇摇欲坠,几近崩溃。 弦歌上前,一把扶住了南枝的身子。 “没事的,有我在。叶姑娘会醒过来的…” “醒过来?姐姐她死了!我是医者,都救不活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南枝怒吼,一把甩开了弦歌的手。 弦歌吃痛,嘴唇发白,差点站立不稳。 南枝慌了神,瞬间懊悔不已,她不应该把气撒在弦歌身上,明明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保护好姐姐… “你怎么样?我…刚刚太着急,不该对你发火…” 南枝扯下一块衣角,包住了他仍在流血的伤口。 “这样不行,伤口容易感染。我们先去昭阳殿,等太医赶到,再细致处理。” 撑着一口力气,南枝艰难地扶着弦歌沉重的身躯,步履蹒跚。靠着意念,终是见到了前方灯火通明的殿宇。 …… 宴会结束后,霍风并未立刻随中军校尉回营,而是扯了个理由,说自己吃地太撑,需要去净房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