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心中暖融融的,执起了身旁人儿的手,笑容疏朗,如阳光般明澈耀眼。 “菱秋,我们去看看嫁衣吧!康安给我传了口信,织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好啊。只是阿辰今日,好似格外清闲。一下朝就来陪我,不用批奏折啦?” 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菱秋的语气略带嗔怪。年关将近,按理说,阿辰应该格外事忙。 “放心吧,近日大梁风调雨顺,本就没甚要紧之事。朝会之时,已经全部处理完了。其他的小事,便麻烦元亲王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来到了织室。魏康安早已候在了门口,见陛下御驾已至,一甩拂尘,高声唱喏。 被一众宫娥迎进了织室,菱秋有些受宠若惊,与凝秀阁中的冷眼相待截然不同。 看来,只要和阿辰一起,后宫众人便对她恭恭敬敬的。哎,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能少些尔虞我诈,拜高踩低… “微臣参见陛下,见过叶姑娘。这些名贵布料,皆是难得的精品,各种颜色都有。姑娘喜欢哪种,尽管挑选,微臣定会物尽其用,制作出最华美的嫁衣!” “还有这些工笔绘就的仕女图,姑娘也一块瞧瞧。在大梁,女子的嫁衣样式颇多,或庄重,或飘逸,只看姑娘喜欢哪种。” 听着女官细致的介绍,菱秋几乎挑花了眼。 穿越之前,她常和同学去博物馆观赏游览,其内的展品多为瓷器、玉器、青铜器,还有各朝代的名家书画。 除了后世复刻的古人服饰,真正出土的文物衣衫甚为稀有。即使有幸保存至今,也多为残片,难以窥见其原本样貌。 今日,她亲眼见到了这么多珍贵的衣料,皆为后世所不得。 指尖轻轻拂过那锦缎花罗上的纹路,原来,古人的世界并不只是黄沙和尘土的颜色,更是鲜艳明媚,多姿多彩。 “嗯,我还是喜欢红色嫁衣。那就这匹丹霞色的蜀锦吧。款式嘛,袿襡杂裾就好。” 菱秋指了指其中一幅仕女图,裳加五色,飘带垂髾,如同顾恺之笔下的洛神宓妃。 她曾在洛阳博物馆见过《洛神赋图》的摹本,其画卷古朴典雅,浪漫而绚丽,绢本平铺,震撼非常。 景辰也瞧了瞧那身着袿衣的仕女图,随即点头表示赞同。果然翩然若仙,是菱秋喜欢的风格。 只是,若菱秋穿上了这身嫁衣,容色定远胜这画中女子。他已经开始期待,菱秋盛装华贵的模样,定是风华绝代,恍若神仙妃子。 笑容越发荡漾,景辰低首,眸光深深地望着她的侧颜,莹白如玉,千娇百媚。若不是身处织室,真想将人儿圈入怀中,好好品尝那唇脂的香甜。 女官将选中的蜀锦重新卷好,递给了身后的织女。 “姑娘放心,织室掌管皇室服制,嫁衣定会让姑娘和陛下满意。至于这与袿衣相配的蔽膝,便用这东海所贡的鲛纱,流光溢彩,更显神韵。” 菱秋谢过了女官和一众织造宫娥,屈膝颔首,眉眼带笑,又对身旁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景辰愣了一下,当即会意,立刻吩咐魏康安布下赏赐,此次挑选嫁衣,织室确实甚为用心。 女官哪受过这般礼遇,登时对这位叶姑娘产生了无限好感。先皇仍在时,后宫之中妃嫔众多,织室几乎全年无休,日夜描绘花样,剪裁衣裙。 然而,那些得宠的妃子欲壑难填,总是亲自来织室争抢最新的贡品布料,力求在先皇面前衣着亮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无可厚非,织室也尽心竭力。可珍品锦缎就那么几匹,空手而归的妃子只得将怨气尽数撒在织女身上,动辄恶言相向… 一想起从前,女官心中一片恶寒。 幸好,当今陛下不近女色,后宫虚置,而今也没有选秀纳妃的心思,身旁只有叶姑娘一人。 而叶姑娘深得帝心,却不恃宠而骄,对待宫人谦和有礼。大梁能有这样的皇后,后宫也将迎来一片春和景明的新气象。 天色尚早,景辰便拉着菱秋在御花园内随意闲逛。 冬日的阳光暖酥酥的,淡雅而美好。没了争奇斗艳的姹紫嫣红,惟余一片晶莹剔透的玉树银花。 置身于冬日奇景,菱秋心念微动,快走了几步,裙袂飞扬,广袖翩跹,于粉妆玉砌中乘兴起舞。 她的襦裙外披着白狐裘,衬得那张小脸更是清纯灵动。漫天皆白,偏偏飘零一朵梅花。唇上的一抹嫣红,平添三分妩媚,楚楚动人。 菱秋随心迈着舞步,情意流转间,不忘回眸望向景辰。殊不知,她这般媚眼如丝,早已勾走了景辰的心魂,如妖似狐,如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