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竹良一头雾水,主子想要的,居然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这个“她”,究竟是谁? “我想要,赠我曲谱的姑娘…长乐宫中,她一曲倾城。冬青树下,我与她初识。曲谱已至,可她的身旁却已有了别的郎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陆清淮绝望地捂着脸,指缝中已是溢出了泪水。 竹良努力梳理着思绪,片刻后才明白过来,主子原来是有了心上人。这素帕和曲谱,还有主子最近的反常行为,也都有了缘由。 竹良拿起曲谱,看到了背面的文字。 这无名郎君真是极度卑鄙,大放厥词!等等,这字体怎么有些熟悉?怎么像是陛下的字迹… 忆起主子刚搬来清和殿的时候,陛下初登大宝,特将此处修缮一新,赐予淮王养病。最初的几天,几乎每日亲笔圣旨不断,皆是对淮王起居的悉心安排。 因此,竹良便记住了陛下的字迹,此时得见,不消片刻,便认了出来。 “主子,您见到的姑娘,相貌几何?” “螓首蛾眉,腰如约素。纵然是古画中的美人,也不及她清丽灵动…而且,她的琵琶弦音,行云流水,恍若天籁…” 见主子颓然苦笑,眼角却挂着未干的泪痕,不知是喜是悲。竹良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听主子的描述,似乎只有陛下身边的那位,才堪称此等绝代佳人… 那跑腿的小太监在魏康安手下办事,定随侍于昭阳殿;还有这曲谱后的字迹,又与陛下如出一辙…看来,主子心悦的姑娘,应是陛下的女人无疑。 “主子,如若奴没有猜错。这位姑娘,应是陛下身边的叶菱秋…奴有幸瞧见过一面,与主子的描述相符。而且,这背面的字,定是出于陛下之手。奴见过御笔圣旨,断不会记错。” 听着竹良有理有据的分析,陆清淮呆在了原地。 她为何会在长乐宫弹奏?她若为梨园乐伎,自己又为何从未见过她?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叶菱秋,她原来叫叶菱秋啊…可惜我永远听不到她亲口告诉我了…没想到,她竟是四弟的女人,我与她,此生注定无缘了罢…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这么痛,我对她的渴求,还是这么清晰热烈!可那又如何,一个落魄的淮王,怎能争得过当今陛下? 竹良扶起了主子,撕下衣角,将那流血不止的手暂时包扎起来。 “主子为何,总是对自己这么狠心…您身边还有竹良,竹良愿为了主子,付出一切。” “其实,若主子仍恋慕叶姑娘,奴倒是有个办法…” 见主子眼神一亮,竹良神秘地一笑,继续轻声说道:“取而代之…” 陆清淮并不傻,看着竹良眼中流淌的野心,他已然隐约有了猜测。可当他真正听清了那个词,心底的惊颤仍是席卷了他的内心。 “你…你在胡说什么!此等大逆不道之言,若被旁人听了去,我虽是淮王,却也保不了你!” 陆清淮瘫坐在圈椅上,掌心紧握着扶手,一颗心狂跳不止。 从前,为了远离这些权利争斗,我几乎付出了一切。而今,难道要为了一个姑娘,重新迈入这吃人的泥潭? 可她,不是普通的姑娘,而是唯一个,让我魂牵梦萦,一眼便误了终生的人啊… 或许,我可以去找四弟?四弟他坐拥四海,无数的女人都任他挑选,而我的心中,却只有叶菱秋一个。 “竹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道的,我从不走回头路。那权力的漩涡,我永远不会再次踏足。退下吧…” 竹良不再多言,弓着身子离开了正殿,可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在这皇宫之中摸爬滚打了多年,洞察人心早已成了本能。他心下明朗,主子已被他说动。至于这下一步,便是去寻丞相大人,再使些计策将端和太后接回宫中。 当事情真到了这一步,主子便是不想夺权,也不得不夺!而他,竹良中监,便会成为这后宫之中,说一不二的大总管! 干爹窝囊了一辈子,可他,不会。 皇宫之外,官邸之中,丞相府却是安静地有些不同寻常。这并没有其他的缘由,只是因为,相府的大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之内,一连几日都未曾出门。 方文州有些担心,凝汐成不了皇后,她心有怨气,实属正常。无论是打骂下人,还是打砸物件,只要能平复这口恶气,他都尽数默许。 可凝汐这样不言不语,在房间内固步自封,这才让他更为歉疚。 方文州作为丞相,自是城府颇深。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