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景辰答应菱秋,要带他们去延川镇上好好吃一顿,于是在大军回城的前一天,一行人就衣着低调地结伴前行,去了重现烟火气的长街。 原本只是四人前行,可这个消息不知为何就传到了鹤远山耳朵里。于是,这位国师大人重新换上了行走江湖的旧衣,腰间别着酒葫芦就加入了四人的队伍。 “陛下,有这等好事怎么不叫上我?老夫的葫芦可空了许久,今日就要去打满最好的酒!” 鹤远山捋着胡须,一副江湖术士的不羁作派。其实,比起国师的锦衣华服,还是这身布衣短褐更适合他。 景辰笑着应了,这次战事能顺利结束,还有他的眼睛重见光明,都少不了他的功劳。一顿美酒佳肴的犒赏也是应该的。 延川的长街似乎比战前更加热闹了,小商小贩重新来到街上摆摊,百姓们也压抑了许久,都很愿意照顾他们的生意。 菱秋刻意绕开了霍风的铁匠铺,她实在不知该以何种心态与他见面,而景辰自然不愿菱秋与霍风再有交集,也就默许了这一作为。 经过了那家乐器行,从门外望去,琳琅满目的乐器依旧安静地陈列在古色古香的木架上,老板正坐在柜台前仔细擦拭着一把月琴。 景辰看菱秋的目光完全被乐器行吸引,一时间竟失了神。他轻轻地握了握掌中的那只小手,柔声道:“这乐器行也算见证了许多往事,不如我们进去看看?” 菱秋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摇了摇头。“算了,不进去了…只是可惜了你送我的那把琵琶,如今却是扔在了牛家村的住处…” 看她情绪低落,景辰心中揪痛,可一旦去牛家村取回琵琶,就免不了与霍风相见。他实在担心会勾起菱秋的伤心事,若是惹得她旧疾复发,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没事的,丢了就丢了。等回了安平,我找来宫中最好的工匠和画师,为你定制一把独一无二的琵琶。往事已矣,不要再多想了,好吗?” 菱秋转念一想,那把琵琶虽然很是称手,但也承载了很多痛苦的回忆。俗话说得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让它和过往的伤痛一起,都尘封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吧… 只是,她亏欠了霍大哥太多,即使这样避而不见,也不能减轻她身上背负的罪孽。 她双唇翕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阿辰,琵琶可以丢弃。但是…你那天毕竟是毁了霍大哥的婚宴。虽然他骗了我,但也真真切切地照顾了我许多,我对他始终心怀愧疚…不如,你派人送给他一些银钱,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他的补偿了…” 景辰听罢,眸光暗了几分,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对霍风此人,不仅仅是嗤之以鼻,得知霍风不择手段地欺骗菱秋,他更是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可是,如果能用一些银子缓解菱秋对他的愧疚,从此在心中抹去他的影子,此举也未尝不可… “好,我答应你。只是,不准你再想着别的男人!霍风他为人阴险狡诈,心术不正,不值得你如此待他。我会给他一大笔银子,从此之后,你们两不相欠!” 景辰眸光深沉地望着菱秋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如果菱秋一直对他心怀有愧,那霍风就是扎在他心头永远的刺。 这一瞬,菱秋在景辰眼中看到了浓烈的占有欲,和极尽疯狂的爱恋。她只感到自己全身都好似被紧紧包裹,不留缝隙。这种溺水般的爱让她喘不过气,可也甘之如饴。如果束缚住她的是阿辰,那么一辈子沉沦在他的怀抱,又有何不可? “好。我不会再想着他,我与他的孽缘和羁绊,也该就此了结。只愿此生此世,再不相见!” 菱秋回握住了景辰的手,语气坚定,眼中也尽是释然。 霍风的爱是保护,又何尝不是负担?我曾经试着爱上他,可结果都是失败。如今,这一切也该结束了,愿他开始新的生活,永远忘记我吧… 乐器行前,一对璧人两手相握,满目情意,只一个眼神,就已胜过了万语千言。 谁都没有注意到,巷子里的一个角落,刚好能看到此番场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隐匿在此处,远远望着人海中的姑娘将手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霍风心中没有悲苦,只剩下猎物被他人夺走的仇恨。而目光落在那姑娘身上时,眼中也没了柔情与爱意,唯余疯狂的征服欲望。当仇恨达到极致时,爱意也会随之扭曲,直至将人带入无底的深渊。 几人心情各异地进了酒楼,鹤远山一马当先,背着手吊儿郎当地进了二楼雅间,然后如数家珍地点了一桌子好菜,当然也少不了醇香了美酒。反正嘛,都是陛下请客,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一旁的南枝和弦歌也随之落座,两人好得像是一个人。南枝正笑意盈盈拿着一支珠钗,让弦歌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