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再嫁祸给冯绍祥。” 盛武杰也不知听了没听,沉默须臾,道:“盼儿说得对。你喊白大哥进来吧,我亲自跟他说。” 盼儿心里纳闷。盛武杰平日里提起白邦彦,都恨不能叫她退避三舍,今日怎么会让她与白邦彦有这样直接的接触? 尽管心中尚有疑问,盼儿还是明白正事要紧。她领着白邦彦进了盛武杰的房里,关照了两句,便合门,只留盛武杰和白邦彦两人。 白邦彦站着说话:“冯绍祥欺人太甚,盼儿方才说的药,我有,药和毒药之间的差别,无非就是剂量,这司令大可以放心,定不会叫人看出来的。” 盛武杰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你听盼儿安排就是了。” 暗杀渡边,栽赃冯绍祥,这些都不是小事,盛武杰这般不上心,白邦彦不得其解,道:“我担心盼儿安排不过来,还是要司令把关才好。” “她很聪明,你该信她。” 盛武杰说着,蹙紧了眉头,手放到西装口袋,将那张船票缓缓地掏出,递到了白邦彦的面前。 “这是船票,还有盼儿的通行证。”盛武杰的每一个字,都似带着血。 “......为何?” 渡边能重新归来,自然是握着南京重发的身份,这事不是冯绍祥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看来是有人将他一个多月前苦口婆心的劝说,统统当成了耳旁风。 南京就像个危重的病人,盛武杰原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了病源,却没想到,这病比他设想得棘手许多。病入膏肓的人,全身都布满了可怕的病灶,如此反复发作,眼下看来,怕是没得救了。今日杀一个冯绍祥,明日不知道又会来个什么样的冤孽,他只有一双手,没有三头六臂,若是一整个军阀系统都要与他作对,这不是他能够敌得过的。 “明日,我会把你的船票也给你。带她走吧,去南洋。”盛武杰低喃,“如果她愿意,我是说如果,假设,她愿意,愿意和你,我可以......”盛武杰低头,双手伏面。剩下的话,还是淹没在了他宛如刀割的心碎里,没再说出口。 白邦彦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思绪并不会只停留在能与盼儿同行的窃喜里,他踌躇半晌,听出了盛武杰话里的歧义:“司令这意思是...北岭没救了,连同整个华北,也没救了?” 盛武杰安静须臾,动作粗鲁地搓了把脸,正了正衬衫衣领,说:“我还没死,谈不上没救。” 只要炮弹还没落到北岭的土地上,只要东洋尚未宣战,他绝不会认输,哪怕开战,只要他还在喘气,就必须守到最后一刻,这是当兵的最基本的原则。 只是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 *** 妙高台里,方嬷嬷在盼儿身边唉声叹气:“这姓冯的什么毛病啊?外头人还没打进来呢,他倒是先把咱们围了,我听后山人说,原先好好的训练,现在也落下两日了,这是在较个什么劲呢?” “没事的。”盼儿胸有成竹,“很快就过去了。后日便是渡边的接风宴,之后就能雨过天晴了,嬷嬷信我,嬷嬷再去给我弄碗酸枣粥来嘛。” 盼儿一边等吃食,一边在心里美美地算着:等把渡边赶走,再把冯绍祥绳之以法,论功行赏,这华北一等将的位置,不就是盛武杰的了嘛?她言盼也能替了王夫人的位置,到时候,华北的生意便能尽入她囊中,这钱还不是随便赚? 这么一算,嫁给盛武杰,还真是划算得紧。 “你就知道吃,馋猫。”方嬷嬷话里嫌弃,动作却没有一丝迟疑,即刻就起身替盼儿拿了粥过来。 除了这粥,还有淼子送来的一盒粘豆包。 “司令特意叫我送来的,他说这两天可能吃食会少些,但绝不能少了夫人的。”淼子说着,往脸上挠了挠。 盼儿看着这金黄软糯的粘豆包,一下子来了胃口。 正吃着呢,她一抬眼,就看见淼子挠脸,说:“这脸是怎么了,长疹子了?” 她说着,又想起前日好像在盛武杰脸上,也看见过类似的疹子,她道:“你们军营可是闹役病了?这长得什么呀?” 淼子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盼儿惊慌起来,说:“不会真是役病?这可如何是好?赶紧去请大夫......” “夫人呐,”淼子见盼儿真着急了,赶忙摆手,“没有役病,真没有,这个呀...夫人您应该熟悉才对呀。” “我熟悉?我又不是大夫。这样,你找白大哥来替你们瞧瞧,他正好出不去,还在府上。” “不用。”淼子叹了口气,摸着自己的脸,“实话告诉您,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这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