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好半天,才重复道:“你可以去找渡边?” 盼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我是说,我们,你,你去也可以啊,就说是替我问的。” 许是盛武杰对着言盼儿和颜悦色太久,让盼儿忘记这一声 “司令”不是徒有虚名。毕竟是刀尖舔血的人物,只要他板下脸,周遭的空气都会跟着变得阴冷,盼儿忍不住心里发颤,让她想起刚入盛宅时候夹着尾巴做人的感觉。 盛武杰一步一顿,将盼儿逼入了货架前的角落,沉下声道:“那日春城还跟你说过什么?” 怎么想到那里去了,盼儿不知道原来他这脑筋还能动得这么快。 缩手缩脚地求饶,这事盼儿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司令,是盼儿说错话了,别...” “春城是不是跟你提过渡边?”盛武杰宽大的身躯将言盼儿围得紧实,手指顶在货架上,没给她留多少空间,几乎紧贴着逼问:“你在集市里见过他,又和他说过什么了?” 自己在集市里见过谁,他怎么这么清楚? “没说什么...”盼儿战战兢兢。 盛武杰不依不饶地道:“你除了想和渡边说话,还想干些什么?” 他有个屁的资格发怒!盼儿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收起了扭捏作态的模样,面色发白,长睫毛蒲扇抖动,倾耳道:“奴家和客人能干什么,又该干什么,不都是司令教的吗?这会儿来问我了?” 货架跟着盛武杰的拳头一震,最上头的空盒掉落,冲着盼儿头顶而来,盼儿直勾勾地盯着盛武杰,没往别处躲,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盛武杰一掌拍开了盒子,像是方才打在货架上的一拳尚不够发泄他心头之怒。 盼儿冷声道:“让开。” “叫我让开你要去做什么?”盛武杰抬高了声音。 盼儿深深吸气,侧过脸去,扶上盛武杰的胳膊,说:“我要你让开。” 盛武杰一手掐住了盼儿的脸颊,迫使她抬头,想要在她眼里读到她没说出口的话。 没到时候。盼儿在心里劝慰自己,她还没到可以忤逆盛武杰的时候,盛武杰现在要她死,她可能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她眼下依旧一无所有,唯一能依附的,不过是从盛武杰身上骗来的怜惜。 丢不得。 “司令。”盼儿先平静下来,拉开盛武杰束缚着她的手,说:“盼儿念起初来乍到的那段时光,心里有些堵,这也能算是人之常情吧,可如今司令对盼儿不同了,盼儿心里是知道的,今日不过是被黄大哥说了两句,嘴上不说,心情总也不好,才把气撒在司令头上,下次绝对不敢了,若是司令要发落,盼儿受着便是了。” 几句话浇散了盛武杰头顶的烟,他脸色阴郁,怔了好半晌,幽幽地道:“彼时的事情,当真这样介意?” 他还有脸问。也是,盼儿从来没心情去猜盛武杰的心思,自然也不能勉强盛武杰当她肚子里的蛔虫,都是独立的成人了,谁又会对别人的心思了如指掌呢。 大抵是因为低处的人从小就懂得察言观色,天生敏感。蚯蚓见过蓝天,看见雄鹰高飞,也能想象出舒展羽翼时候的飒爽,但雄鹰从出生,都没进过土里,不可能知道日夜瞎眼在土里摸索是个什么滋味,如何还能要求他感同身受呢。 “我就一个要求。”盛武杰开口,“你可以自由出入,可以练枪,可以卖花,可以做你想做的所有,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只有一件,你要记得你是盛家的人,是我盛武杰的人,除了我,谁都不可以。” 盼儿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原先骗着她入大观园陪人跳舞,如今哄着她不许接触任何旁人,上下左右但凭盛武杰的心情,她像是他的头兵,进退全凭他一声号令。 那以后呢?她不过十七,盛武杰就算能爱她七年,她二十四岁的时候,八成还是可以待客的相貌,谁又能保证,盛武杰到时候不会转手又把她骗进大观园里? 只要还身在盛宅里,来去就由不得她自己,这是她自己贪图富贵犯下的错误,她得找出条回头路来,一个错误,不至于要她以一生为代价。 “盼儿记性不好呢,”她仰头,重新对盛司令仰起笑脸,“其实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要不是那愣头愣脑的黄大哥冲着盼儿这一通乱骂,盼儿也不想记得以前的事情。” 盛武杰看着她,眉头依然紧蹙。 盼儿勾上他的后劲,挂在他身上,说:“我是司令的人,这话不用司令教我,我当然有自己的分寸啦,不见渡边就不见嘛,司令做什么动气呀?司令生得这样俊,又是上将,那渡边算什么东西,连您的脚趾头都够不着,盼儿才懒得见他呢。不过是为了弄清楚这袋子里的东西嘛,要不这样,咱们不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