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里有银子?除了这涂脂抹粉的物件,她想不到其他主意,院子里伺候的没有年轻姑娘,多是上了年纪的嬷嬷,精得跟猴似的,不好做买卖,不如傻兵蛋子好骗,盼儿思来想去,就把爪子伸到这后山来了。 谁知盼儿连价格都没来得及报,这金全别说掏钱了,第一反应竟是要把宝贝献给他家司令。 金全说起盛武杰时候一脸的虔诚,谁都不忍心拒绝,盼儿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行行,送吧送吧。” 金全满脸欢喜地把小盒塞进军装口袋里,接着陪盼儿打枪,盼儿一边打着枪,一边接着朝金全劝说,要他也给自己留一些野花蜜,试试若是觉得好,也替她在队伍里推销推销。 山阴背上,盛武杰双手懒散地扶在腰带上,身板笔直,宽肩窄腰,双腿在军靴的包裹下,更显人高腿长。 军裤笔直整齐,口袋却鼓鼓囊囊,里头藏的是一捧野花,沿上冒出几朵淡紫的心叶堇菜。 这是他方才路过野地时候摘的,摘花之前,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没人看见他,才敢弯腰下来,摘花的动作迅速,像是割麦子似的,毫无柔情可言。 摘完之后,他才发现不知道往哪里放。总不能跟个求爱的愣头青一样捧在手里吧?左右一看,只能往裤子口袋里塞,一把塞进去,十朵里压坏了八朵,他却浑然不察。 大好的天,今日训练完成得又快又好,盛司令心情原先也还不错,只是越往近处走,脸上的笑容就越凝固。 盼儿身上穿的是杜冰露替她置办的紧身马术服,蹬着短靴,一双腿笔直细长,再往上看,玲珑的曲线圆润挺翘,腰带束得紧,远处看上去,像是一只手就能把住。 金全难得领到单人任务,极其看重,盼儿不打中靶心他誓不罢休,对盼儿身上每一个关节的弯曲程度不停地做调整,务必要盼儿往神枪手的地位发展。 盼儿呢,能从房间里出来,在大山上晒晒太阳,动动胳膊手脚,喜上眉梢,金全那副正儿八经,不经逗的模样,总惹她笑,她笑起来又不知收敛,仰头乱笑一通,铃铛似的笑声在山间回荡,盛武杰听来着实刺耳。 盛武杰原先是特意挑了个年轻的,看上去心思单纯的孩子去教的言盼儿,眼下才发现这两个人年纪相仿,看上去倒是登对得很,登对得盛武杰牙痒痒。 他几步跟到后面,金全先见着人,躬身行礼:“司令。” 盼儿抱着她的枪杆,见到盛武杰,面上的喜眉笑眼顿时收拾干净,恭恭敬敬地朝盛武杰屈膝。 盛武杰看着金全的头顶心,搭在腰带上的手握成了两个扎实的拳头,那双浓郁深邃的眼睛,此刻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山洞,呼呼地朝金全刮着阴风。 而金全对此毫不察觉,抬起头来,满眼的笑意,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盒来,宝贝似的双手奉给盛武杰,道:“司令来得正巧,下官得了件宝贝,说是能给您治手,您回去试试?” 这小盒粉嫩粉嫩的,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东西,盛武杰脸上松了口气似的一笑,打开小盒,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脸色瞬间僵硬,比方才还要阴沉百倍。 每次鼻尖游走在盼儿凝脂般的肌肤里,这股清泉水似的淡香总能在他脑中激起回应,顺着呼吸侵入他的肺腑,再游走到他小||腹脊|尾,绽出一阵阵|酥|麻。 香味和柔软的触觉混合在一起,总是叫盛武杰不敢吻得太用力,可冲动忍耐得久了又会积攒,小心翼翼的吻,到最后总会变成失控的牙印。 是了,就是失控。这是盼儿皮肤上的味道,一股轻而易举就可以让盛武杰失控的味道。 他不识香,压在盼儿身上的时候,总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山茶花吗,野玫花吗?他喜欢被这股香味包裹,闻的到花苞里的紧实柔软,每一次攀顶都是纯粹又极致的欢愉,一瞬间周围都化作虚无,满脑子只是言盼儿,言盼儿,言盼儿,还有她身上的味道。 这种味道拿在其他男人手里,盛武杰受不了,全身的血液都直往头上冒,眼睛愤恨地剐到盼儿身上。 “哪里来的。”盛武杰牙缝里挤出字来。 金全大概是天生少根筋,依旧笑容满脸:“小夫人赏的。” 这话说得坦白,是个人都能从中听出清白。 冤有头债有主,这债主是言盼儿,不知者不怪,但若真不怪,盛武杰就要被胸口这股气压死。他深吸一口气,朝金全道:“明天开始,不用教了。” 就算气死,盛武杰也还是握着分寸,活是自己给金全找的,真要抽巴掌,他也该往自己脸上招呼,绝不会乱撒气。 这不是什么严厉的惩罚,金全却和淋了场大雨似的,整个人蔫了吧唧,朝两位行礼,默默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