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允胳膊落下,赤色大刀便跟着用力挥下。 大片尸煞之气自空中卷起,犹如向敌军奔驰而去的万千兵马。 其势,锐不可当! 看着再次挥落的赤色大刀,酆都城墙上的众人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这一刀,可不像之前那记来得轻松。 阴怨之气疯狂从众人魂体之中涌出,不带一丝吝啬。 若是不把这一刀拦下,别说酆都城会被劈成两半了,就是他们这群人,恐怕都不能幸免于刀下。 魏允将低下众人脸上的神情全部收入眼中,看着他们拼命为黑色盾牌加注阴怨之气的模样,唇边露出一抹轻嘲。 这世上,总有不自量力的蝼蚁想要撼树。 赤色长刀落在黑色盾牌之上,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与脸色愈发难看的一众酆都鬼魂相比,魏允脸上一片轻松。 僵持? 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赤色长刀随着魏允胳膊用力下压,众鬼魂艰难维持的黑色盾牌顿时发出龟裂声响。 “咔~” “咔~” 裂纹犹如蜘蛛网一般,在盾牌之上飞速蔓延开。 “不!” 看着从龟裂缝隙倾泻而下的尸煞之气,一众判官、鬼将、鬼差心中顿时升起一股绝望。 难道今日他们就要亡于赤色长刀之下吗? “姑姑~” 刚从鬼王兀虚宫殿离开的唐宁听时正带着十二往昆仑山脉走去,听到身后唐哲再次传来复读机一般的叫喊,她那本就不算舒展的眉心终于再次皱紧。 脚步蓦然停下,猛地转身,一把揪住身后唐哲的领子,将人一把拽到自己面前。 “大晚上的你叫什么叫?喊魂啊?” 喊个几声就差不多了,结果这小子是每走几步就喊一声。 他喊着不累,自己这个被喊的,却觉得心累异常。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都已经从鬼王兀虚的地盘安然出来了,这小子还跟着自己干嘛? “要是没什么事,你就掉头往后走,找狼叔或者去颜家族地那里呆着去。” “不!” 唐哲顺着唐宁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像是被身后树林的暗影吓着了一般,紧紧抱住唐宁的手臂。 “我一个人,不敢往回走。” 说完,还扭了几下身子,让自己的害怕看起来更真实一点。 谁知唐宁看到他这副模样,想也没想,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人狠狠摔倒了地上。 膝盖毫不客气的压到唐哲的胸膛上,稍一用力,成功让他脸色瞬间变得潮红。 看到他呼吸不畅,唐宁才慢悠悠把膝盖移开。 “呼~” “呼~” 憋了好一会,终于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唐哲当然大口呼吸起来。 “唐小哲,你别给我耍心眼跟嘴皮子。” 这小子身手、实力怎么样,唐宁还是清楚的。 在这片山林行走,只要不碰到鬼王兀虚或者若影这种类型家伙,寻常鬼魂或是精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还有事要办,没闲工夫跟你玩。” 若是平时这小子想跟着自己,唐宁是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相反,她或许还会很乐意把唐哲带在身边,给他做些指点。 可眼下自己真的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委实没太多功夫搭理他。 “谁说我跟着你是想跟你玩了?” 这话说的,唐哲就很不爱听了。 “我从老爹那里知道姑姑你要去昆仑山脉,所以才会从家里跑过找你。” 要不是为了找她,自己会突然跑到这片山林里面来呢? 如果不来这里,又怎么会被人胁迫,躺进鬼王兀虚迎接新娘的黑木棺材里面呢? “找我干嘛?给我添麻烦?” 想起这小子被人胁迫躺进黑木棺材的事,唐宁眼眸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一把将唐哲从地上拽起:“说说你被胁迫的事。” 唐哲被人胁迫躺进黑木棺材之事所透露出来的一切信息,可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这绝对不是一句找个冤大头替嫁就能说明的。 唐哲唐家弟子的身份,在玄门之中可是从来没有隐瞒过的。 再加上这小子以前做过一些惊人的事,所以寻常玄门弟子没几个认不出他的。 换句话说,寻常玄门弟子或许会认不出自己这位唐家传人,但绝对能够认得出唐哲。 就这么一个近乎总所周知的唐家弟子突然被人胁迫,说起来,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毕竟这么做的后果,等同于跟唐家宣战、找唐家麻烦,是要承担唐家的怒火的。 这种行为,相信有脑子的人都做不出来。 “你让我怎么说?” 唐哲拍了拍身上粘着的枯叶,语气充满无奈。 “我今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全山洞打算扎营过夜,谁知这火堆刚点好,屁股坐下还没一分钟,眼前突然一黑,就直接晕了过去了。” 说到这事,唐哲也是满心郁闷。 不是郁闷自己被人下黑手,而是郁闷自己被下黑手也就算了,关键还连对方是男是女、什么来路都摸不清楚。 就像走夜路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一般,除了后脑勺留下一个包跟疼痛外,别的一概不知。 “等我有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棺材里面了。” 身为唐家弟子,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唐哲还是能够分辨得出的。 而且他不仅能分辨得出自己当时躺在何处,还能从外面传来的声响知道自己当时正在经历什么。 毕竟那唢呐吹奏的喜乐,实在太有辨识度了,他想不清楚都难。 抬到鬼王兀虚宫殿的时候,唐哲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了。 但感受到从棺材外面传来的浓郁阴气,他瞬间明白自己当时应该身处鬼群之中。 弄清楚自己处境不太妙之后,原本想立马脱身的唐哲只能按兵不动,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面,想着静观其变,仔细打算下一步怎么走。 谁知这计划还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