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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3 / 4)

,但是墨渊死了,他又不能不难过。

你不晓得他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他当这世间的一切都妙趣横生,万物皆灵,却又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是不可或缺。这世间多了一物他便觉有趣,少了一物他便觉可惜,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你又一次发觉,自己从不了解他。

也不晓得是为什么,你忽然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那年你被阿姐笑话是个没有断奶的孩子,一气之下两手空空就出走来了十里桃林,一住就是你现下走过的半生时光。你竟也没有问过他是否觉得打搅。

即便是你阿姐从前犯了错事,常年来桃林躲着,最狠的那一次也不过就是躲了整一年,那时你问她怎么舍得回来了,她蔫头耷脑地说折颜威胁她再消耗他的酒就将她的画本子用来烧柴,且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回麻烦折颜太久有些过意不去。

那时你觉得很诧异,你不晓得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你向来觉得在十里桃林住着同在青丘住着没什么区别。

大约现在搬回青丘是一个叫你能够忍住不去忧心忧虑的好方法,很多时候,逃避总是很有用处的。

心中乱糟糟的,直到长依将酒瓶子端到了你跟前,你才下意识的抿了一口。

魂不守舍地尝到凉润液体时,你的第一反应是,这酒,不如昆仑虚酒窖里的,也不如十里桃林的。

你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回青丘,住了两三万年,一时竟不晓得该如何面对离开,索性在泾遥阁赖着。这段时日长依很少去找桑籍了,大战方歇,他也忙得很,自然也没空过来,倒是连宋三天两头往这里跑。原本每日他们下了朝会你还没睡醒,连宋一来你必睡不成了,叫你不堪其扰。只是人家做主人还没说什么,你也只能默默忍了,自己寄人篱下这么多年,竟头一回感到要心安理得地住着,也是桩不易的事。

好处也是有,毕竟这九重天消息云集,每日早晨你忙着咽嘴里的锅盔时,长依和连宋两人就会絮絮叨叨地将今早听来的新鲜事左一言右一语地讲给你听。

这段时日,发生了几件要紧事。头一件是翼族叛乱,大皇子离怨被流放极寒之地,离镜蓝袍加身;第二件是天君派十八位上仙去昆仑虚将墨渊的仙身带回来下葬无妄海,都被你阿姐打了回来,天君动怒,被东华帝君劝了几句,最后便也算了;第三件是天宫大皇子妃乐胥娘娘去了一趟昆仑虚就忽然怀了龙胎,怪就怪在这胎才怀上几日,竟不日就要生产。

总之战事方歇,四海平顺,传上来的几乎件件都是喜讯。

可你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缺了一块,好像完满的琉璃瓦背后,透着缺漏的月亮。

你原以为是因为你晓得连宋同魔族有所交易,他们便必有动静,眼见最不平稳的几日将要过去,反倒叫人心慌。只是连宋不肯告诉你,你只好听他的,心道此事与你无关。

你没想到,头一个出事的会是昆仑虚。

几日后的一个早晨,你照例在他们下了朝会后被吵醒,却不是因为连宋在外头嚷嚷的声音,而是长依亲自来将你摇醒的。

你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两位神色端肃站在你床头的神仙,哈欠还没打完整,就听连宋罕见地拧着眉,言简意赅道:“醒醒神罢,方才听昆仑虚的叠风上仙来报,墨渊的仙身不见了。”

你头一晕,立即就晓得了是谁干的。

你也大约晓得她要做什么。

她是什么性子,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除了翼族的玉魂,只有九尾狐的心头血能保住墨渊的仙身,她定不肯低头向离镜去要,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在九重天混了这么些日子,你竟大意到丝毫没想过这桩事她要如何解决。

当日在昆仑虚,她那副模样,你不晓得是自己如何会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都怪你,都怪你。

心头血这东西,同性命没什么区别,取了多少便是流失多少性命。墨渊魂飞魄散已经至少七日,一大碗心头血也至多保着他一两日,她这样的做法,便是要剜心取血,以性命换她师父仙体不腐。

阿姐在若水身受重伤,哪怕是取一两日的后果你也不敢去想,依你对她的了解,她肯带着墨渊的仙身从昆仑虚回青丘,怕是撑不住多时了。

头重脚轻的感觉涌上来,眩晕的感觉叫你几乎呕吐起来,顾不得长依二人会不会起疑心,踏上鞋就跌跌撞撞往外跑。

青丘依旧是万年不改的和顺模样,你多少宽心一些,至少说明事态还没有糟糕到一片混乱的地步。只是东荒偌大的狐狸洞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迷谷,另一个竟是你在昆仑虚下捡的那条小巴蛇。

只是你现在没心思管她为何会在此处,抓着迷谷就问阿爹阿娘去了哪里,迷谷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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