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的夏夜,萧若风念完话本子,东方既白已经抱着肚子歪头躺在软榻上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卧室,刚要放下帘幔,窗下就传来暮初低促的声音,“主子,前头拿了令牌来请黄老御医。” 萧若风一皱眉,盖好锦被来到窗前,“出了什么事?是兄长还是嫂嫂?” “是景玉王妃,属下已经让人去传告黄老御医了,侍卫在备车,等下就过去。” 萧若风嗯了一声,“你亲自送黄老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暮初应声后就从窗下离开,一道电光划破长夜,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床榻上传来迷迷糊糊的低唤,萧若风折回床前,将床头的帐帘放下,“今夜有雷,我去隔壁看看劫川它们。” “好。”东方既白往被窝里缩了缩,“要是睡不着就让它们进卧室好了。” 萧若风去了没多久,嗖嗖嗖几道影子就蹿进了主卧,两条腿的人脚步稍慢一些,床榻就被四条腿的大猫们霸占了。劫财和劫色大喇喇横在床前,两小只直接跳到床上和东方既白挤在一起,劫川跟着萧若风一起走进来,看到这景象很是不满地吼了吼。 东方既白揉了揉可怜兮兮地挤在她身边的凌泉和凌珑,“算了,都怕打雷,等雷雨停了自己回窝睡去,劫海呢?” “在外面,刚看到它飞出去了,我让霜却在外面守着,它要进来就给它开门。”萧若风拍了拍劫川的脑袋,后者迈步走到床头不远的地方,慢悠悠地卧了下来。 “它就爱打雷的时候出去乱逛,随它吧。”东方既白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抱着凌珑一合眼就睡去了。 萧若风轻轻拂袖,重新将被子盖好,探头看了会睡得正沉的妻子,伸手将床尾的帘幔也放了下来,挡住所有外间透过的电光,劫财和劫色在他脚边哼哧了两声,他低头挨个摸了摸,小声道:“你们先陪她睡。” 也不知狮子们听没听懂,反正它们的脑袋都垂下去贴着床榻呼吸沉沉。 萧若风轻手轻脚地退出卧房,转身走向了还亮着灯的书房,他一出门,身后跟了条尾巴,一回头就看到了劫川那张线条分明的虎脸,“你不睡?” 劫川蹭了蹭他的裤腿,他一想既白身边也没位置了,老虎和狮子一样怕打雷,不挨着既白猛兽们都有些惶惶不安,它若觉得安心跟着自己倒也没什么。 他带着劫川进了书房,随手拿起桌上的邸报一边看一边等暮初带消息回来。劫川卧在他身边,四角宫灯里的暖光驱散了角落里的阴影,它低喘了口气,硕大的脑袋伏到地上,缓缓闭上了眼。 过了两刻钟,霜却叩门进来,“殿下,暮初传讯,景玉王妃有小产的先兆,黄老御医还在为其针治,一时回不来。” 萧若风倏然起身,旁边伏着的劫川顿时跟着起身,甩甩脑袋低吼一声,他伸手摸了摸它的颈毛,继而喜忧参半地问道:“皇嫂有孕了?” 霜却点头,“听侍女翠珠说,今日景玉王妃午后便精神不济,晚膳也不曾用过,半个时辰前翠珠去伺候洗漱的时候叫不醒王妃,还见了红,传了府医才知是有孕了。” 然而胡错杨因为体弱,夏天不敢用太多的冰,这几日天气闷热,中了暑气,这一遭下去母体和胎儿的情况都不太好。 萧若风揉了揉眉心,既白说皇嫂的身体最多只能坚持三年,若是有了孩子……“黄老可有说什么?” “太医们联手开了药,又为景玉王妃施了针,情况应当能稳住。之前景玉王殿下把天启城里所有名医还有不当值的几位太医都请去了,”霜却低声禀告道,“青王府似乎也在半夜请大夫,两边起了些冲突。” 青王府? 萧若风略微拧眉,“告诉暮初,等皇嫂情况稳定了再回来复命,另外你再去探探青王是怎么回事。” 霜却应声离去。 屋外,风雨大作,一道惊雷猛地从穹顶炸响,天启城某处仿佛破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倾泻而出,萧若风心头划过不安,他打开书房的门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雨水砸在岸边的置石上如同密集的鼓点,院内的青砖上遍地积水,和不远处的湖面仿佛连成一片。 强风袭过,所有烛火都在一瞬被扑灭了,劫川弓起了脊背,对着湖面发出了低低的呼喝。萧若风下意识地握住了昊阙的剑柄,一边目光留意四周一边朝主卧的房门行去。 刚走到房门口,屋内的烛光又倏地亮起,在夹杂着雨水的黑夜中散发出暖意。萧若风顿时收了剑推门进去,“既白?” 锦帐边,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肩后,东方既白一边用力揉着额角一边安抚着腿上惶惶不安的凌珑,被气息惊醒的雄狮们在床边辗转踱步,看着很是烦躁。 萧若风关了房门快步走到她身边,见她脸色不是很好连忙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