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既白走了一段路,觉得这王府里的铺陈,好似要娶的是正妃一般。 霜却顿了顿,低声道:“易将军之女,身份特殊且尊贵,侧妃之位较正王妃的出身已经低了,仪式自然要隆重体面。” 也是,一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御史千金,和这什么影宗宗主的女儿比起来,听上去是要低一等,但…… “所以这是顶着侧妃名头嫁进来的平妻么?” 霜却抿了抿嘴,抬眼瞅了瞅东方既白不太好的脸色,斟酌了一番用词,“府中是管那位叫易王妃的。” 她不由冷笑一声:“男人就没几个好的。” 霜却平时问一句答一句,这个时候却福至心灵地主动出声帮自家王爷说好话:“我们殿下不会这样的。” 东方既白瞥了这个闷葫芦一眼,“他要是敢,我卸了他三条腿。” 霜却腿一抖,心想回去以后要跟暮初说一说,让他提醒提醒殿下。 两人一虎不知不觉地晃到了后院的最深处,隔了一道墙就能翻出这景玉王府,再穿过一条街就到琅琊王府了。 “王妃。”霜却叫住打算继续向前走的东方既白,“再往前就是那位侧妃住的地方了。” 东方既白一挑眉,这附近的守卫挺弱,人烟稀少,不像是住着重要人物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那位深得萧若瑾看重的侧妃住的地方。 “住这么偏,也不怕贼人闯进来。” 霜却垂首道:“那位侧妃的师兄是易宗主的徒弟,剑术卓绝,已经被陛下看中挑为近卫,只是还没赴任而已,说是要陪到师妹出嫁。” 东方既白眸色微动,“这可真是,师兄妹情深呢。” “在别人住处外议人是非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既走到这里,何不进来一见?”一道空谷莺啼般婉转的嗓音隔空传来。 院外的人失笑,“有意思,她还请我们进去。” 霜却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回答,眼见前方的红衣女子迈步,他也低头跟上。 穿过并不算宽敞的拱门,东方既白直觉前方袭来一道剑风,她站住脚步纹丝不动,身边的霜却已然把剑出鞘迎了上去。 叮的一声,来人内力深厚,直接将霜却震退数步,一直退到东方既白面前。 只见她拂出一掌,柔和的掌力拦住霜却后退的步伐,继而空气振荡,掌风骤然变柔为刚,以波涛万顷之势澎湃而出,一道人影倒飞而出,砸进另一侧院墙下的竹林。 “师兄!”坐在石桌旁的年轻女子连忙站起来惊呼一声。 “咳咳……无事。”提着竹剑的男子站了起来,手里的竹刃已经卷成一团,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报废的竹剑丢到一边,朝二人抱拳,“得罪了。” “我家王妃有孕在身,你们贸然出手,此事我会同景玉王爷和我家殿下禀告!”霜却神色冷肃地警告道,随即退到东方既白身后轻声介绍,“出剑的人就是刚刚提到的易宗主徒弟洛青阳,女子就是那位侧妃,影宗宗主之女易文君。” 他说话的功夫,易文君已经飞快跑到洛青阳身边搀住他,紧张地查看对方的伤势。 东方既白不紧不慢地走到易文君先前坐着的石桌旁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桌上的茶壶往白瓷的茶杯里倒了一杯清澈的水,她轻轻嗅了嗅,“是新鲜的晨露,拿来泡茶可惜了,不如酿酒。” 她端起茶杯递到劫川嘴边,白虎伸出舌头舔了舔,借机喝起水来。 东方既白一边顺着劫川的毛,一边端着杯子喂水,“试探我的武功,有求于我?” 悠扬的眉眼轻挑,看向对面缓缓走上来的男女,男的二十出头,很是年轻,回忆了一番刚刚一掌下去试探出的内力,她不由轻笑,又是个武学奇才啊。 再看这女子,东方既白挠了挠劫川的颈毛,萧若瑾是不是还看上人家好颜色了。 美人见美人,春日的艳丽都沦为背景,不知是头顶的日光太炽热,还是人比花娇迷了眼。 易文君看向桌边张扬却又不失优雅坐着的女子,红衣烈烈如火,衬得白皙的肤色更加洁白泛光,柔情缱绻的眉眼有种自己身上没有的气质,那是被一个男子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韵味。 洛青阳向前走出一步,“的确是有求于琅琊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