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开小轿车来的?”女人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不可置信的看向儿子,“你确定你说的是金正太?” 就那个软蛋能开上小轿车?开四轮车都够呛吧? 金钱神色笃定,“妈,这还能有错?他的车就停在村头呢,刚给我奶奶烧完纸,村长都在小轿车旁围着呢,他还给村里人发烟,我看了,全是好烟,一盒卖七八块呢。” 敞棚下忙活的男人听到儿子的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他胡子拉碴的脸,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后妈闻言,精明的眼珠子一转,“老金,你听到了吗?你儿子开小轿车回来了,我们快去看看。” 老金呵斥住她,“看什么看,那又不是你儿子。” “他不是我儿子,但他是你儿子呀,他这是荣归故里啊,你赶紧去把人请家里来,我还没坐过小轿车呢。” 老金从敞棚下起身,语气淡淡,“是我儿子吗?我给他花过一分钱吗?他穿过我一件衣服,还是吃过我一碗饭?” 后妈急了,“你这话啥意思?你是责怪我不让你管他了?” “没有,是我自己不愿意管他的。”老金说完,径直往屋里走。 金钱急的跺脚,“爸,妈,你们别吵了,金正太回来了,现在该咋办呀?” 他的院子都被他们占了。 后妈眼珠子一转,朝儿子说道,“金钱,那是你哥,你去把他请 到家里来,就说咱们想他了,回了村,哪能不回家呢?” 金钱幽幽的看了他妈一眼,“妈,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后妈冷哼,“有啥不信的?就说你爸想他了。” “老金,你死屋里干啥呢?你跟金钱一起去,把你儿子叫到家里来,你要不去,村里人该怎么笑话我们。” “你还怕村里人笑话?”老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金钱妈想起以前自己对金正太的所作所为,心虚的撇了撇嘴。 早知道那软蛋能这么发达,她以前怎么着也会给他个好脸色。 老金事不关己,根本不搭理他们母子。 更没有打算去看看儿子的意思。 “金钱,你快去请人,我做点好吃后妈只能催促儿子,的。” 金钱还想再看看那小轿车,于是便又跑了出去。 这边,金正太跟村里人聊了几句,就打算去老屋看看。 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大牛,却拉住了他。 大牛神色复杂,将他往自家带,“金子,饭点了,带着你对象先去我家吧,咱们去我家吃饭。” 金正太笑着摇头,“不了,我想带我媳妇去看看老屋。” 大牛纠结了片刻,开口,“那个………金子,那老屋有啥可看的,你别看了,反正也不住了。” “大牛,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大牛是个憨厚的小伙,心事都写在 脸上。 大牛为难的开口,“金子,我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你跟奶奶住的那个院子,被你爸拆了,给金钱盖了新房了。” 金正太神色骤然一愣,“拆了?” 大牛回道,“也没全拆,你之前住过的那几间房拆了,奶奶的屋子还在。” “混蛋。”金正太听到这,咬牙切齿,拳头紧握。 大牛吐槽,“说起来他们一家子,真是遭报应了,金钱就比我小两岁,早到娶媳妇的年龄了,他们家托媒人把这十里八村的姑娘都问遍了,人家只要一打听他们家的德性,亲事就黄。 后来你爸没办法了,问了个阴阳先生,说是他们家住的房子风水有问题,所以,他们就把新房该到你和奶奶的院子里了,盖了新房,照样没人愿意嫁给金钱。” 说到底,是他们人品不行。 对自己生的儿子不管不顾,亲爹冷漠,后妈刻薄。 没人愿意跟他们当亲家。 金正太面色黑沉无比,开口,“我去看看。” 他牵着顾景秀的手,往老屋走,大牛不放心,也跟了上来。 大牛好奇的问,“金子,你以后住村里吗?” “当然住啊,不然我能去哪。”金正太本来没打算扯谎,刚才听说院子被人霸占,他改了主意。 不想便宜了他们。 金正太带着顾景秀,到老院子时,果真,曾经东侧的土坯房不见了,取而代之 的是三间砖瓦房。 房子还没彻底完工,只修了个大概,门窗都没有。 北侧的老屋,还立在那,像经历了风雨,依旧矗立不倒的战士。 金正太看着那在新房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破旧,摇摇欲坠的老屋,面色凝重极了。 他推开了老屋破旧的老式门板。 屋里几件老物件,几乎被灰尘掩埋,蜘蛛在房梁织了网。 在这一刻,他庆幸,自己走的时候,带走了奶奶的遗照。 顾景秀跟着进来,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朝金正太轻声说道,“我们打扫一下吧。” 金正太点头,“嗯。” 这会,金钱跑了过来。 看到大牛在院子里,他问,“大牛,我哥呢?” 大牛故意挑眉,“谁是你哥?” “就金正太啊,还有谁。”金钱回的理所当然。 脸皮是相当厚。 大牛轻嗤了一声,“哟,金正太是你哥啊!我以为外面那辆小轿车是你哥呢。” 金正太听到外面的动静。从老屋里出来,他神色冰冷的看着金钱,态度强硬,“回去告诉你爸妈,把这房子拆了。” “拆了?”金钱惊愕的看着他。 他们辛辛苦苦修起来的房子,怎么可能拆? 修房子的椽樑的钱还欠着呢。 金正太冷笑,“不然呢?修在我的地盘上,是想霸占我的院子?” 金钱梗着脖子反驳,“这是奶奶的,又不是你的。” “那是我奶奶。”金正太语气轻飘飘,“院证在我手上,写的也是我名字,修了也没用,你们要不拆,我叫个拆迁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