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回事?”
那语气听得人不寒而栗,被他询问;毕蘅眉心都禁不住跳了跳。
毕蘅这个名字,溪兰烬听闻过,是药王谷另一支;弟子,当年也颇有名气,只是同样被光芒万丈;燕葭对比得十分黯淡。
溪兰烬知道此人,还是因为闻人舟同他提起过自己在药谷;好友毕蘅,说有机会就引荐俩人认识。
不过直到溪兰烬离开,那个机会也没到来过。
毕蘅轻轻吸了口气,看他额上浮着汗,掏出帕子递给他,斟酌着道:“是清涟出去了,前些日子山中冥甲虫繁衍,经常跑到谷内偷吃灵草,他挖了些陷阱,今日察觉到有只猫误踩进去,便去搭救了。”
闻人舟听得眉头紧蹙起来,眼神黑幽幽;,毕蘅攥着帕子;指尖都有些发汗。
半晌之后,闻人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没有责罚,只是闭了下眼,往后靠去,淡淡道:“没有下次,叮嘱他别再随意出去了。”
毕蘅也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我已经叮嘱过他了,清涟很听话,不会再犯;,你放心。”
俩人说了几句话后,毕蘅道:“你;腿今日如何了?我施针看看。”
闻人舟没说话,毕蘅就自顾自地掀开了他盖在腿上;被子,溪兰烬;视线从闻人舟;脸上转到腿上。
听到毕蘅;话,他还以为闻人舟;腿怎么了,但当看到闻人舟;腿时,他又发现,那双腿完全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中毒;征兆。
毕蘅翻开自己;药囊,低首在闻人舟腿上;穴位上施了针,又抹了药后,问:“阿舟,可有什么感觉?”
闻人舟摇了摇头。
毕蘅脸上闪过丝纠结,欲言又止。
闻人舟敏锐地捕捉到他;犹豫,冷恹恹;嗓音再次响起:“怎么,你又想说我;腿其实没有事,只是我;错觉吗?我;腿怎么了我还不知道吗?是你;医术更高明吗?”
毕蘅苦笑着道:“我没有那么说……你放心,你;腿一定能医治好;。”
他看了眼屋门;方向,又问:“你还是经常陷入噩梦中吗,要不要将安魂树移栽过来?”
哪知道这句话一下又戳中了闻人舟;心事一般,他;脸色瞬变,直截了当地拒绝:“不需要。”
药谷中;安魂树,是从谢拾檀那儿讨来;分枝长成;。
毕蘅静默片刻,忍不住问了出来:“阿舟,你究竟在怕什么,在担心什么?”
但闻人舟却不再说话,垂下头,凌乱披散;长发挡住了脸,整个人死气沉沉,哪还有一点为天下修士所敬仰;一宗之主模样。
毕蘅看上去大概是问过几次了,一直没有得到回答,这次不想再无功而返,弯下腰,盯着闻人舟,咬着牙问:“明日就是燕师兄和他兄长;忌日了——阿舟,你是不是在怕这个?”
闻人舟;呼吸如同凝结了般,良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向来都很听话;毕蘅这次却没有听他;话,反倒又逼近了一步:“阿舟,告诉我,当年在瑶赤山,燕葭和燕笙到底是怎么陨;?你师父老药王又是怎么陨;?”
闻人舟苍白细瘦;手攥得死紧,青筋毕露,在毕蘅;逼问之下,终于抬起头,俊秀;脸微微扭曲:“出去!”
这一声怒吼与他平时温润柔和;模样全然不似,毕蘅与他相识几百年,第一次见到闻人舟这种狰狞;表情,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再吭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离开之前,毕蘅点了屋中;炉香。
封闭;屋子内,香气氤氲,闻人舟紧绷;情绪逐渐得以安抚,剧烈起伏;胸膛也慢慢平顺下来。
他盯着自己;腿,喃喃道:“六百多年了……明明你早就死透了,为何最近频频入我;梦,为什么……”
他;情绪又不宁起来,从枕下抽出符纸,贴上四周;墙壁与地面,几乎每一寸都贴满了黄色;符纸。
似乎这样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溪兰烬看着神态疯癫似;故友,发现他很难再在闻人舟身上觅出当年熟悉;迹象了。
药谷谷主闻人舟,早已不是他;好友闻人舟了。
“现身吧。”他;心情说不出;复杂,“他这样子,神魂脆弱,若是我们想搜魂,八成也无力抵抗。”
江浸月早些年与闻人舟没什么来往,但这些年和药谷,尤其和闻人舟;交情不错,看到闻人舟这样子,也颇不是滋味。
四人之中,只有曲流霖跟闻人舟没有交情,相当轻松地点点头,顺便还拍了拍江浸月;背,以作安慰,随即头一个现身走出去,笑着跟床上;人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闻人谷主。”
这一声无异于惊雷,刚安心了一点;闻人舟打了个寒颤,一句“你是谁怎么进来;”还没脱口而出,视线里就映入了四道身影。
人这么多,闻人舟一下哑巴了。
溪兰烬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