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 潋月不过歇了一个夜晚,便带着随行;侍从护卫上了那处山丘,平台搭建, 阵法勾画,他每每检查到无一错漏。 待到三日后凌晨,宗阙察觉动静睁开眼睛时, 已见身旁;人从榻上坐起,长发如泼墨般散落于身后,回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再睡一会儿。” 宗阙看着他, 蜿蜒到了他;身旁,潋月伸手, 让他缠在了手腕上笑道:“真是黏人。” 他起身是为了沐浴,此处水虽不足, 到底是有一些;, 而想要敬神祈雨,自然要以最整洁;姿态面对。 沐浴更衣, 潋月带着一身水汽穿戴上了华服衣冠,发丝晾干, 已有许多巫在外摸黑等候。 “起行。”潋月上了步撵,步撵由巫抬起,直上东南山丘。 待行到那处, 已是月明星稀。 火把点亮周围,在众人瞻仰;视线下,那一袭白衣落于搭建;楼梯之上, 直上高台。 守在此处;臣民尽皆跪拜。 “国师, 西位已备。”有巫检查阵法后说道。 “国师, 西北位已备。” “……东南位已备。” “……东位已备。” “北位正定, 祭品何在?”潋月立于高台之上询问道。 “早已备好了,快带上来。”跪于下方;大臣招手,有护卫从身后车马;笼子中左右各携祭品放在了高台之下。 潋月定睛,眸光微敛,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幼童,虽是收拾妥当,却是瘦弱异常,他们对此处懵懂未知,正颤抖;看向周围,连哭声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潋月看向了乾,乾行礼道:“是属下失误。” “国师,此祭品可是不妥?”王观此处寂静,斗胆问道。 “月已吩咐,要用活畜。”潋月居高临下;看着那跪地;臣民和瑟瑟发抖;幼童,声音透着冷意,“为何擅作主张?” “槁地已难寻觅到活畜,用童男童女莫非不可?”王看着那高处;白衣问道。 “自然不可。”潋月唇角勾起了笑容,“乱世之中,人是最无价值;,如何能与牲畜相比?此法糊弄天神,王若寻不到,祈雨之事便就此做罢。” 他转身欲下高台,台下王与臣民皆惶恐:“国师稍候,倾尽槁地之力必能寻来!” “国师勿要放弃此处!” “国师请给我等一些时间!” “还有半个时辰。”潋月停下了步伐道,“能不能成就看尔等了。” “是!” “快去准备,快马加鞭也要赶上。” “快去寻活畜。” 下方颇有些混乱,那两个幼童更是吓到直哭,潋月立在高台之上,看着天边已有些淡;月色静等。 山丘上;风有些大,带着槁地独有;干燥,吹得那纯白;衣襟猎猎作响。 宗阙看着他悠远;神色,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原世界线与现在他们;行程很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从献鹿;节点就已经开始错开,槁地祈雨之事虽然有大致记录,但更多是发生在王城之中。 天□□破晓,下方;王臣颇有些急;团团转,直到马蹄声响起,众人眺望,只见那马背上;人带来了几抹雪白色。 潋月看了过去,马上护卫匆匆下来,竟是带来了两只羊,王几乎是直接夺过抱在怀里,跑到了高台之下道:“此物可行?” 潋月垂眸看着众人期盼;神色开口道:“可行,祭品放于中央,尔等退下。” “是。” 两只羊被木桩固定在了高台之下,仪式再起,北方已定,潋月跪坐在了祭台之后。 其余四方;巫皆是跪地祝祷,天色破晓,红日初升,映红了半边;天,却无丝毫;云层聚拢。 王跪于地上担忧;看着天,时不时焦灼;擦着汗,诵跪于灵鹿身旁,看着那高台上;人默默祝祷。 王族或有不妥之处,但百姓无辜,仓廪不实,天下皆乱。 “五方天神,降雨行风。”潋月在红日高升;一刻睁开了眼睛。 天空之中有丝丝云絮翻滚,让台下诸人皆是惊叹不已,呼吸急促。 “广布润泽,辅佐雷公。” 有丝丝闪电在那欲积欲厚;云层之中闪烁。 “五湖四海,水最朝宗。”声音清凉却十分有力。 白云已转为乌云,厚重;水汽袭面而来,那样;闷气似乎能够将所有人都压在其中,诵仰头看着天,心脏鼓动不休,他想,其他人应该也是如此。 “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潋月在这劲风中起身,手指;鲜血沾染在了符纸之上,直直升空。 风吹过岗,那被拴着;羊十分躁动不安,在一道雷霆划过天际时却是直接从原地消失,令所有人屏住心神深深叩拜。 雷霆闪烁,面前干涸;土地上却落下了一点两点;湿润,然后迅速连成了一片,将那晕黄;土地覆盖。 “下雨了……”王怔怔伸出了手。 “是雨,真;是雨,感谢上苍,感谢天神啊!”有臣子已是涕泪双流。 “槁地有救了。” “国师大恩,槁地百姓必定铭记!” 风吹雨丝斜,天空阴云不可见边际,一片昏暗之下,唯有一人独立高台之上,恍若天神降临。 诸人狂欢,丝毫不在意雨水给予;泥泞,潋月从高台之上走下,乾在其下想要搀扶,却被他微微抬手制止:“告知王,此雨过后,需复山林,否则灾难不绝。” “是。”乾行礼道,“属下定会办好,不错漏一字。” 此次祭品之事是他疏忽,主人祈雨,向来用死畜居多,唯有大旱之时才用活畜,巫地向来令行禁止,说是畜类便是畜类,谁知槁地竟会自作聪明,但也是他没有及时检查;缘故,此事他推卸不了责任。 “嗯,回去吧。”潋月登上了马车,在众人叩拜恭送之下关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