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出头,黑墨镜大背头金项链,一看就是个阔气大款。 屁股还没挨着位就先说自己的来意:“我无事所求,就想算算八字。” 莫尧点点头,前日才跟着张半仙学过这个,正好能复习一下。 莫尧和小哥大眼盯小眼对视了半响,小哥不耐烦地开口:“怎么,看不看得明白?” 莫尧挠了挠后脑勺:“这不是还没给我八字嘛,我怎么看?” 小哥抬手将墨镜往下压了些,露出一双桃花眼,皱起的眉在等着莫尧解释。 莫尧:“不是,您算的是八字,不是让我猜您的八字……” 小哥可不听这个,一拍桌子站起来,操着大嗓门就对着后头的队喊:“瞧瞧,这就是大师啊,连八字都看不出来,骗子吧。” 姜晚轻挥扇子,将小哥落在案桌上的烟灰清了个干净。 “那位大师只出价200就能差遣你们来砸场子?” “什么,砸场子的?” “不会是自己请的托吧?” “但听早上来求的人说可灵了,而且当时坐镇的那个大师耳后一撮红发,长得好看的不得了。” “不会真是别家眼红请来的吧?” 小哥脸色一僵,口齿不清地想狡辩,像被猜中了心思点了引线般暴跳起来骂他们是骗子,语无伦次。 姜晚盯着他额间的青焰被左右拉扯着,焰苗不大,虚张声势。 “余茶庄47号王奇异,九四年四月二八生人。” 她的声音依旧大不,还是那般淡淡然,却像是有种无形的压迫感,有点像被架上了审判台,下一秒就要落板拍案一定生死的那种。 小哥慌里慌张地掏出身份证,比对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什么狗屁大师,我,九八的。” “为了压家人的秽,”姜晚冷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小哥正色,跌坐回凳子上,小声问道:“大师怎么知道这事?” 身份证上的日期是家里人算了卦给报的,他真正的八字不好,那个算命的大师就想出了这个损招,这事可就只有他们家里人还有那个大师知道,这种泄出去改命就无效的事绝不可能外露。 那也就是说,这是个真大师。 姜晚:“不是你要算的吗。” 小哥伸手想要去握姜晚的手,被一只爪子摁了回去。 “大师,我今天这真八字一漏会不会影响我的命盘啊。” 姜晚持着扇子敲了敲莫尧的肩,小道士最近反应很迅速,很快就依着张半仙教的掐算起来。 “原局缺水,近有大灾,改邪归正,将有财源。你之前那个八字也没压住你的运势,大概是遇到真骗子了。” 莫尧将张半仙摸不存在的胡子的动作都学得十成十地像。 小哥的手不自主地抖起来,夹着的烟蒂一下落到了草地上:“大灾?” 姜晚抬脚将火星子踩灭,顺势碾了几脚。 小哥忽然捂住了胸口,不知怎么忽然有些闷得慌,像有只脚踩在自己身上,压得脑子有些供血不足。 “求大师指点。” 莫尧刚想开口,就被姜晚以更重的力道摁住了。 莫尧有些不解,抬头看姜晚的神情,不管看多少次都只觉得陌生,和平日里温柔地对他笑的那个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姜晚:“天机不可泄,等你想透了就说明你顺利过了此劫。” 小哥懵懂地点点头,眸子一亮,掏出手机就扫码:“大师能再给我算算财运,爱情,亲情,事业算什么都行。” 这大转弯的态度却叫后面的人犯了难。 “这怎么像托啊?” “不会真是托吧。” 后面的队伍爆发了不小的讨论,甚至有些排队的都已经准备撤退了。 最开始挑事的大哥又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气喘吁吁道:“大师,大师再给我算算事业吧。” 莫尧有些意外:“你奶奶的梦解决了?” 大哥点点头:“是我媳妇,贪便宜被人骗了,我是觉得那个纸钱不对劲,但我不好怀疑我媳妇就一直没问她,你说这事闹挺的。” 莫尧将这事在心里捋了下,他奶托梦说自己在下头没钱花,既不是下面物价贵也不是他爷赌没了,是他烧的劣质纸钱在下头换不了几个子。 莫尧掏出本子赶紧记下。 狐狸借着看他的笔记的借口凑上去,将莫尧和姜晚之间的距离隔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