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提及武康王,元怀悯便明白了。 可瞧着曾闻舒烧红的双颊,元怀悯再说出的话却是:“武康王会误会什么?” 她明知故问,直直地盯着曾闻舒要答案,视线一瞬不移地落在曾闻舒脸上。 曾闻舒与她对视一眼,羞得眼里带了一层水雾,仿若沾了露水的花儿,清丽柔弱、惹人怜惜。 曾闻舒咬着下唇支支吾吾,倘若接受邀约,去了广安侯府,母亲又要误会他有机会嫁给元怀悯了。 武康王的小算盘打得响亮,可真要曾闻舒在心上人面前原话说出来,又实在是难为情。 元怀悯叹了一声,装得跟真的似的:“县主不愿来,直说就是,无需寻找借口。我并非无理取闹之人,也不会为难于你。” 曾闻舒猛地抬头,急忙辩解:“我没有——” 元怀悯定定地看着他,等待后半句。 曾闻舒的勇气没有持续太久,声音越来越弱,落在最后一个的时候只剩下轻轻的气音。 “我没有不想去……” 而是不敢去,怕自己像母亲一样生出奢望。 曾闻舒咬了咬唇,唇肉被牙齿压得发白。 他失魂似地发愣。 看他被逗得认了真,可怜巴巴的模样让元怀悯心情颇好。 武康王想要结亲的想法未尝不可,广安侯府无人抵触曾闻舒,连最顽固的姥君都对他有了好印象,四个孩子天天盼着曾闻舒的画。 元怀悯也不抵触曾闻舒的靠近:“嘉思喜欢你,来侯府陪陪她吧。” 然而曾闻舒主动后退了一步。 他没谈过恋爱,知道自己喜欢上对方,却看不出元怀悯对他的好感。 还在傻傻地强迫自己逃离此处,要将内心的爱慕之情强行压制。 没有可能的事情,就不该留半点念想,免得等下情感盖过理智,再答应下来,只会让未来有更多的失望。 曾闻舒倒退的步子迈得更大,一心想着离开,都没看清身后的路。 听雪要出声提醒,说话的瞬间,曾闻舒已经被路边的石头绊倒,失了平衡。 “啊!”曾闻舒发出短促的叫声,害怕地闭紧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但有元怀悯在,他又怎会真的摔倒。 元怀悯抓住曾闻舒乱摆的手,一个用力,将往后倾倒的人拽得朝前栽来。 曾闻舒向前磕绊了两小步,最终站稳在离元怀悯约么一尺远的位置。 梳着的发髻被如此大动作晃歪,曾闻舒扶着摇摇欲坠的簪子,又开始躲避元怀悯,只是这回知道看路了。 见对方着急躲开的动作,元怀悯捂着下颌,毫无感情地啊了一声。 曾闻舒循着声音瞧去,手指也在这时摸到了簪子尖锐的部分。 元怀悯蹙着眉心,装出忍耐疼痛的表情。 曾闻舒瞬间误会,以为是自己刮伤了元怀悯。 被元怀悯套路得又一次凑近,曾闻舒盯着被元怀悯捂住的下颌,心生内疚:“对不起,我弄伤你了。” 元怀悯没承认,更没否认,用模糊不清的话语来加深曾闻舒的愧疚:“你没事就好,是我说得太多,让你不舒服了。” 曾闻舒觉得自己像个混蛋,救命恩人不过是请他探望生病的孩子,他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让元怀悯伤心了不说,还误伤了元怀悯。 内疚的情绪越来越浓,在感性和理智的权衡中,因为他离开得太慢,产生了偏移。 真如先前所想的,受到情感蛊惑的曾闻舒说道:“我过两日就去看嘉思。” 元怀悯的眼底带了浅浅的笑意,见目的达成,这回才肯放对方离开。 - 宴席散场,宾客陆续离开。 乌云遮月,方才热闹的沈府转瞬间静了下来。 新郎仍旧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姿势,满心期待沈妙如的到来。 喧闹声散去,他听到吃完席的小厮回院闲聊,在前面帮忙的礼公们说着发生的事。 可最重要的沈妙如却始终不见人影。 盼玉的哈欠一个接一个,困倦的泪水被眼皮一夹,滚了出来。 曾旗舒坐不住了:“盼玉,去找找妙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盼玉揉揉眼睛,打起精神去寻人。 走到院门口,又被那两个小厮拦下了。 盼玉气到骂人:“宴席都散了,你还不让我出去?好狗不挡路,赶紧滚开,我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