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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孙(1 / 2)

“斗嘴就斗嘴,可不许找长辈告状。”听到母亲的名号,曾广遇才有了两分正形,将被堵到门口的元怀悯迎进门来。

曾广遇等人暗中出京,一切从简,小院外表老旧,内部装饰简朴,虽然专门清扫过,却依旧难掩破败之气。

曾广遇拉着元怀悯大开话匣子,说个没完,像是要在半个时辰内把过去三年发生的事情都讲上一遍。

谋士崔益跟随曾广遇一同前来,奉太女的令亲自为元怀悯斟茶接风。

不料赶路匆忙,茶碗底部被摔出几条交错的裂纹,倒了小半碗的热茶顺着茶碗底部全都流了出去,将元怀悯的衣裳打湿。

老成沉稳的崔益难得流露出一丝尴尬,曾广遇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

“老师知识渊博,只是在敬茶的功夫上还需要跟学生多学一学。”

元怀悯跟着笑道:“你倒会给自己贴金,还在这儿打趣起崔老师了。”

曾广遇得意地挑眉,要了侍卫腰间的水壶,将里面的清水倒掉,换成崔益沏的茶。

三人共同举壶,崔益代太女关心元怀悯的身体恢复情况,又赞扬了她戍边的功绩。

提到朝堂,气氛忽地沉重下来,香甜的茶气被咽下,留在舌尖的是淡淡的涩味。

方才短暂的嬉笑被揭过,回到现实中来,有的还是无休止的争斗。

崔益说道:“要委屈将军了,等到大军抵京才能面圣。”

陛下疑心病重,如今朝中武官唯广安侯势头最盛,虽然元家已经极尽低调,但依旧防不住小人挑拨。

一想到这,曾广遇忍不住骂道:“赵琪个老不要脸的,竟叫人递折子在皇祖母那挑拨是非,哼!等我逮到赵家人的小辫子,也要拿出去编排两句,叫她们没脸!”

最可气的是皇祖母年老昏聩,真信了没边的胡话,要不然曾广遇何至于偷偷摸摸来见元怀悯,毕竟元家是太女的外家,有所走动是人之常情。

元怀悯在京中布有眼线,折子内容早就知晓,吏部尚书赵琪的党羽进言说她在边境欺女霸男,有做土皇帝的心思。

随折子递上去的证据假得可笑,奈何陛下防备太女和元怀悯,就算知道是假的也愿意借此机会拿捏她们,提拔旁人。

平白无故背一口大锅,元怀悯倒是心态平稳,这几年元家走得太猛。

“缓一缓未尝不是好事。”崔益与元怀悯想到了一处:“陛下的心不在太女身上,五皇女得宠,与赵尚书一派愈发张狂,恨她们的人不在少数。我们无需去做出头鸟,只用总揽大局、适时搅混水,总会有愣头青先冲出来。”

曾广遇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母亲的太女之位坐得窝囊,曾广遇心中憋着气、不甘心。

曾广遇年轻气盛,脸上的表情太过好懂,元怀悯没忧虑自己的处境,而是担心曾广遇。

“你呀,都十九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多与殿下学一学,凡事先看大局,再想感情。”

曾广遇抿着唇,没吱声,不认同母亲和元怀悯的处事态度。储君之位坐得如此憋屈,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性子真是半点没变。

元怀悯与曾广遇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看到对方犯倔忍不住忧心。

曾广遇是太女的嫡长女,所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东宫的脸面,行差一步,陪上的是东宫几百口人和无数朝臣的前途性命。

沉重的担子压在肩上,再瞧瞧曾广遇两颊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元怀悯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

说不心疼是假的,谁不想自家的妹妹、女儿过得无忧无虑,一辈子骄傲肆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

可惜现实终归难两全。

崔益适时开口,打破了僵持的宁静。

“此次大胜,边境能有四五年的安稳,殿下推测,短期内陛下不会再放您出京,恐怕还会借修养身体的缘由收回部分兵权。”

“部分?倒是还没到最坏的情况。”

至于收回的兵权又要落到谁的手里,事情总不能都顺着陛下一人的想法。

元怀悯愿意退让一步,不代表太女党和元家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弱到可以任人宰割的地步。

相反,这些年来元怀悯暗中培养了不少后起之秀,眼下也该让她们走到台前了。

元怀悯同崔益说了几个名字,将接替人选安排妥当。

她话锋一转,提起返京途中遇到的怪事:“还有一事要问崔老师,北地两年连旱,朝中赈灾及时,回京路上,我由逸州经鹏州、福石一带,尚未发现大批难民。

但到羽州界内,我带人抄近路进村庄,却发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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