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康王府枕霞院。 曾闻舒已经哭昏了一回,这会儿悠悠转醒,看见立在榻边的表妹,眼里又续上了泪。 “点点,咱们可怎么办呀?” 曾典见他这般模样,也跟着鼻尖发酸,心里堵得慌:“反正老天不想咱们死,那咱们就好好活下去。” 曾闻舒拿起帕子压了压眼角,嫩粉绣桃花的丝帕衬得他面色红润了些,没有早前那般白得可怖。 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孤单又害怕。根本没预想过俩人会一起穿越。但知道曾典来了,自己不孤单了,曾闻舒却更不开心了。一想到母亲和小姨俩人同时失去孩子,想到自己和曾典在这个陌生的女尊时代,就忍不住落眼泪。 听见曾闻舒又开始啜泣,曾典愈发内疚,头都不敢抬,闷声闷气道:“都怪我贪玩逃课,要不咱们也不会被砸死,更不会穿越到这个地方。” 曾典原名也叫曾典,是一名高二生,曾闻舒是她的表哥兼英语老师。 穿越的契机是曾典晚自习逃课被曾闻舒发现,又是亲戚又是老师,无论于情还是于理,都不可能放任她的行为。 曾闻舒就把曾典从网吧带出来,苦口婆心地劝说。 没成想,头顶的广告牌突然掉落,把两个正在等绿灯的倒霉蛋一前一后砸进了医院。 曾闻舒因为护着曾典,受的伤更严重,先行穿到陌生的女尊时代。 曾闻舒穿成了武康王的嫡三子乐安县主,曾典晚来几日,变成了大燕的十二皇女曾典。 “哥,你当时护着我。我才侥幸在医院多活了半个月,却让你一个人在这边担惊受怕了,都是我的错。” 曾闻舒赶忙否认:“哪里能怪你呢,这是意外,万幸的是咱俩还能有个伴,在这边互相照应。” 俩人上辈子是表兄妹,这辈子成了表亲加堂亲。不仅来自同一个太姥姥建灵帝。而且她俩的生父,宫里的贤君和王府的王君是同母同父的亲哥俩,当真是亲得不能再亲的血脉了。 曾闻舒起身拉着妹妹转了两圈,看她身体康健,提着的心落地一半。 “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吃得饱穿得暖吗?听说宫里的皇女们天不亮就要起床,每日课业繁重,你睡得好不好?累不累?” 曾典心头一热,哥哥还是自家的亲,旁人只在意她刻苦与否、学成与否,就哥哥在意她过得好不好、舒不舒心。 原身那个做贤君的爹恨不得让她二十四小时待机,每日只许睡五个小时,从子时到寅时上四刻,到了钟,宫侍便奉命把她硬生生拽醒,然后盯着她背书习字,到课时送到上书房。 如今还需在宫里进学的只有她和十一皇女,一人带俩伴读,超小班教学。 不过皇帝娘根本不关心这俩小女儿,原身的记忆里,皇帝只偶尔在宫宴上随口问一问十一十二的功课,因此老师们不算严苛,倒是让上书房的气氛比贤君殿里舒服得多。 曾典不想让哥哥担心,毕竟曾闻舒过得恐怕还没自己舒坦,便报喜不报忧:“不累,跟上高中似的,我都习惯了。有贤君在,我总不至于被人欺负。只是逢初一十五才能得假出宫,不能时常与你见面。” “你安好便好,总是能见着的。” 曾闻舒倏地叫了一声,似是想起什么,忙不迭起身去了里间。 曾典刚想跟过去,看到门外小厮正往里瞥。她收回了脚,乖乖坐在桌边等曾闻舒。 入乡随俗,她不想给哥哥找麻烦。十二皇女年十六,乐安县主年十七,虽是亲戚,女男之间在这儿却要距离得当。 “哥,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曾闻舒捂着胳膊,鬼鬼祟祟出来。 “哥,怎……” 曾闻舒挡住外面的视线,悄悄将一个小布包塞到曾典袖里。 “嘘,别声张,里面是金叶子和金豆儿。” 曾典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哥!” 外面的小厮听声要进来,被曾闻舒冷脸撵了出去。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这个。”曾典把东西推回去,“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要零花钱的。我穿过来之前,你不是从王府偷跑出去,结果在京郊财物都被人家抢走了嘛?剩下这些东西自己不留着用给我作何!” 曾典刚穿过来时没想到曾闻舒也在这边,在宫里艰难熬过十余天,昨儿才听贤君饭后提起这桩武康王府丑闻。 ‘你那个表哥真是不让人省心,突然发病,好不容易醒来却打着烧香拜佛的名号要离家出走。被外面的刁民抢了财物不说,还遭一顿打,险些破相。也是他有点小机灵,知道扮作女子模样没被人辱了清白,呵,不过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