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朵金莲从天而降, 稍一碰触就化作灵气融入体内。 就连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能瞬间复原。 剑修们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觉得浑身发痒, 焦黑的皮肤成块脱落,露出了新生的内里, 别说伤势了,连疤痕都没留下一条。 “我的头发。”高垕喜滋滋地摸着脑门。 不仅长出来了, 还是黑色的。 好多的灵气啊! 高垕甚至有些恍惚, 其他剑修的反应也跟他类似, 茫然地摸摸脑袋,又拍拍肚皮(那是内腑跟丹田), 然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表情狰狞地调整着经脉内息真元。 天地隔绝,人间久无灵气, 众人就好似一条条已经习惯在干涸泥塘里苟延残喘的泥鳅,忽然跌进了水草丰茂的湖泊, 竟然不适应起来。 高垕的胡须在疯长,没一会儿就达到了腰际。 他手忙脚乱地用真元截断,结果一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胡子, 扭头一看,好家伙, 都拖地了。 高垕怒视那个剑修, 正要斥责,却看对方捧着剑, 拼命地追逐着不停下落的金莲。 高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马上效仿。 ——吸不掉的灵气, 可以拿来滋养剑啊! 于是等郁岧嶢爬起来,就看到一群剑修手舞足蹈,努力用剑“碰触”更多的金莲。 为了更快速高效,一朵不错过,剑修们不约而同地施展起了剑招,只是没动用真元。互相拉开距离,唰唰地一通比划,飞高掠低,好不滑稽。 郁岧嶢:“……” 凡间的剑招是有一定美感的,即使没有,也是快狠准那个路子,修真界的剑招就不一定了。很多没了真元支撑,就是瞎比划,而且这些剑修现在个个衣不遮体,不是头发就是胡须老长一截,横掠挪移之间随便一甩,简直就是上古蛮荒的野修,又似妖兽初化形,没个人样。 郁岧嶢重重地咳嗽一声。 “大师兄?” 高垕突然眼睛一亮,狂奔过来,指着天空说,“天门开了,大师兄快上去啊!” “……” 郁岧嶢无言地看着高垕。 他怎么走?走了把这群家伙丢给师父,人间的大好局势还要不要了? 再说不经历天雷,他想走也走不了,那浓厚的灵气看似是好处,却也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很难突破。 郁岧嶢抬头看天幕,那张天神的面孔已经消失了。 地面的裂缝也没有了鬼神的气息。 “陆殿主,常神君?”郁岧嶢自言自语地重复他刚刚听到的模糊语句。 郁岧嶢对天庭地府的掌故知道得没那么清楚,还得回去问周宗主。 不过就刚才对峙所感受到的气息,这二人很难对付。 郁岧嶢不禁为岳棠发愁。 他知道飞升天界绝非明智的选择,是岳棠不得已为之。 撕破天幕、踩踏黄泉,巧妙地化力而用,都是为了接住天罚。 ——那个夹在两股力量之前的光球,就是岳棠。 当时岳棠来不及收势,只能勉强地维持着一个危险平衡,常神君与陆殿主就同时出手了,这两人似乎一直在旁观,尤其是常神君,十有八|九就是主持天罚之人。 眼见天罚不成,常神君陆殿主沿着灵气阴气发力,要借势一举摧毁光球。 他们的力量,岳棠显然不可能挡住。 强横之力直接引来了天道。 然而常神君与陆殿主没有任何退缩惧怕的意思,似乎宁可被天道吞噬,也要除掉岳棠。 又或者这两位神灵自恃威能,认为绝对是岳棠先死,他们抛掉的天道之力足够应付天道,不会危及自身,更不会摧毁界。 岳棠劣势明显,他拼不过。 岳棠能选择的方法,只有逃离,逃离这两股力量包夹。 化用灵气阴气,自己位于中间格局的是岳棠自己一手缔造的,想要脱身何其困难,雷部天神与地府殿主也不会给岳棠这个机会。 换成郁岧嶢,他没有办法。 可是岳棠有。 他召来了渡劫天雷。 这出奇一招,简直匪夷所思。 世上有几人能说飞升就飞升,喊天道,天道就给劫云呢? 反正郁岧嶢不能。 他怀疑这跟岳棠参悟的道法有关。 渡劫天雷成了岳棠的盾牌,又是他的破门锤。 雷部天神与地府殿主再厉害,也不能当着天道的面,插手天道飞升。 眼见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