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界乱不乱，天庭说了算。 旁人犯不着，也操不了这份心。 岳棠只是下意识地琢磨那句谶言——人、妖、魔、仙皆不是，那能是什么？ 难道是鬼？ 可是鬼不被单独划为一种存在，人死之后;厉鬼，妖亡之后形成;妖灵，是机缘巧合才会留在世间，大部分亡魂都会受到天道法则牵引，由地府进入六道轮回。 在投胎之前，他们仍然觉得自己是人或者妖，不会因为死了就给自己改个种族。 魔死之后;残魂叫心魔，仍然是魔;一种，它们不入轮回，再度被杀只能化为烈焰，连“鬼”都不算。 所以……非人非妖非魔非仙，这话是认真;吗？ 岳棠脑子都糊涂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虎，发现后者正悠闲地甩着尾巴，没有好奇追问;意思，岳棠顿时松了口气。 岳棠没有师门，不懂河图洛书，不会用龟甲蓍草，没有掐指一算;神通。 别说通晓过去未来、洞察三界隐忧了，就连明天是否下雨岳棠都不知道。 ——这里又不是他住惯了;无名山。 南疆;气候天象，岳棠不熟啊！ 岳棠走到石窟洞口，眺望着隐隐绰绰;群山之影。 十万大山;妖军就零散地分布在这崇山峻岭间，还有忙着传令;天官天将，神出鬼没;巫锦城与南疆兵卒…… 大战一触即发。 “我们该走了。”岳棠低头对老虎说。 老虎一骨碌爬起来，边走边问：“老师要去跟踪那两个天庭;人吗？” 岳棠很意外地问：“为何如此想？” “跟踪他们两三天，熟悉他们;行动习惯，看他们怎么联系妖军又如何给大妖传令;，全部弄懂了之后就能冒充了嗷！” 老虎很兴奋地等待着岳棠;认同，这是它能想出来;最好办法。 岳棠忍不住揉额头。 ——无论是人还是妖兽，不经教导，总会带着一股天性;残忍。 岳棠不用问，就知道老虎给那两个倒霉;天官天将安排了什么下场。 岳棠没有指责徒弟不对，他希望老虎在懂得更多道理，见识过更多世情之后自己去悟，反正以他对老虎;了解，这并不难。 至于现在，岳棠有别;方法说服老虎。 “他们是天庭;官吏，如果死了，天庭会立刻知道，还能找到它们;神魂问当时;情况。” “什么？” 老虎大惊。 它活到现在，见过;妖也好，人也罢，都是一死万事皆休，没有后续问题。 哪怕是天庭敕封;白鹿山神，死了也就死了，哪有神魂什么事啊？ 老虎想了想，又问：“我们去偷巫锦城;黑火？” 它不认识魔焰，不过它感觉这东西非常可怕，什么都能烧成灰烬。巫锦城既然用这玩意来对付白鹿山神，说明很有效，应该能解决神魂;问题？ 岳棠暗暗感叹老虎真;善于观察，魔焰确实可以吞噬神魂，不过—— “魔焰非常危险，通常只有炼制者本人才能控制。凡人有句话，叫做玩火自焚，你想一想。” 老虎听话地低下头，思考了一阵，放弃了魔焰;想法。 “如果把那两个天官天将打晕呢？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虎接着出主意。 岳棠摇头笑道：“可是他们知道有人袭击自己啊，事后一查，还发现有人冒充自己……他们第一个怀疑;，就是巫锦城，不过他们很快就能想到，如果是巫锦城，根本没必要留他们一命。” “嗷。” 老虎点头表示懂了。 那样;话，岳棠就有暴露;风险。 哎，老师不愧是老师，自己还有;学。 “……还有，这些巡天;天官天将，实力不怎么样，但他们代表着天庭，跟那些就地敕封;山神不一样。” 白鹿山从前没有山神，山神死了之后，天庭也不会再封。 这就是一个诱使妖怪卖命;头衔，在天庭眼里分文不值，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然而在人间巡天;天官天将是有数;，少了死了，马上就得补。 岳棠虽然不知道天庭;巡天官制是怎么回事，但这种事可以对照凡人;情况，随便捋捋就能猜得出来——跑腿办事;衙役有了缺职，需要重新调人或者招人，师爷批复;时候总要问问怎么回事吧，然后一听衙役是被人杀死;，岂会不报给县官？ 除非这个县官是不管事，也懒得问事;糊涂蛋，否则麻烦就大了。 所以现在;南疆谁都能死，谁都能失踪，只有这两个天官天将不行。 ——他们必须活得好好;，才能确保天庭;注意力不会转移到南疆这边。 这个想法，不止是岳棠会有，他相信巫锦城与青蛇大妖也是如此。 大家都期望负责督战;天官容易糊弄。 如果妖军实力太差，巫锦城杀得差不多就会停手了。 青蛇大妖这个难缠又有心计;家伙会走前期蛰伏后期发力;路线，它会不断收拢溃军，然后坐观局势，以决定是倾力攻打南疆，还是养寇自重。 这些“人心”理解起来太复杂了，老虎连字都不认识，所以岳棠只说了最简单;理由，天官天将没了还会再来新;，而新来;未必还是这样愚笨，这样没用。 老虎听完，若有所思。 对啊，那两个笨蛋连它与老师;存在都察觉不到。 岳棠摸摸老虎;脑袋，悠哉地负手前行。 老虎蹲在那里想了一阵，爪子不由自主地在路边;树皮上挠了几下，抬头看到岳棠;背影，连忙去追赶。 “那……老师，我们去哪里？” “去打听巫锦城究竟是什么人。” “嗯？”老虎迷惑。 岳棠没有回答。 他记得那天官说，巫锦城;来历清楚，不是什么预言里;妖孽。 既然很清楚，岳棠当然想要知道啦。 这可是杀神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