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仓皇抬头,眸底因疼痛泛起的水汽染上了一瞬的心虚,她拿着棉签的手和受伤的手臂下意识的要往身后藏,待看到来人是唐礼时,好像更惊慌了一些。 他面色不郁重重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拿起一支棉签来,“手。” “不用。”她还是条件反射的开口拒绝,往旁边坐开了一段距离。 他微抬下颌,垂了眼看她,“还骗我是生理期?” 沈君歌的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嘟哝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沈君歌,别逼我叫了校医过来,”唐礼不耐烦的伸出手来,“手给我。” 她望着他,那双一向无波无澜的眼中头一回有了怒气,可也仅此而已,她偏过头去,将胳膊上的伤呈在了他的面前。 那支纤细的胳膊,本该是无暇白皙的皮肤,横纵交错着数道伤痕,有的快愈合了,有的还泛着新血,看起来,是用细小的刀刃割出来的,不是什么意外受伤。唐礼身体僵硬,因心底的惊骇,忘记了去替她消毒。 “你到底……”他低低开口,抬起头来,看到她淡漠的侧颜,卷翘的长睫下,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处。 “不小心的。”沈君歌早料到唐礼会开口问,随口敷衍而过。 唐礼没有再问,开始为那些伤口消毒,他没做过这样的事,好在也不是什么难事,上药的过程中,他心底默默数了下,一共十二道,很新的伤口,显然是昨天或者今天添加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已经愈合的横七竖八的疤痕。消毒的过程中棉签也被染红,而她没有再表示出痛意来,好像这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消了毒,上了止血的药粉后,又拿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一番,沈君歌站起身将还留着湿意的校服穿在身上,“谢谢。”她将药品和纱布收起来,顿了顿,又说,“这伤……” “我不会说的。” 沈君歌抬头看了一眼唐礼,少年双手放在兜中,一如既往的桀骜,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低垂了眼帘看着她,眸底微茫暗沉,难辨情绪。印象中他总是在人群里懒懒的笑,轻易就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少有如此气质深沉的时候。 她心头一滞,收回了视线,又说了声,“谢谢。” 放在裤兜中的手捏紧,又松开,唐礼知道他有再多的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她的世界拒绝让他进去,那里到底是茫茫大雪还是别有洞天,他都难以窥探一隅。 “课已经上了一半了,现在回去老师会问的。”看到沈君歌准备回去时,他冷不丁开口。 她抿了抿唇站住,树叶飒飒风响,日光斑驳透过树影落下,有一缕照在女孩别在耳后,齐肩的短发上,泛起浅白的暖光,将耳尖处的发丝渲染的毛茸茸。 “这附近有一家游戏城,既然课已经落下了,不如一起去玩玩?” 沈君歌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转眸看向唐礼,他歪了头“嗯?”了一声像是再次征求她的意见。 本以为她一定会拒绝,却没想到,开口时,却说了这样一句话,“出得去吗?” 唐礼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走校门就不叫逃课了。”说着,板着沈君歌的身子转了个方向,“走这边。” 那天之后,唐礼和沈君歌之间,似是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像是共享了一个秘密的两个人,莫名从陌生人一跃成为了比同学还要接近一些的关系,她依旧喜欢独自一人,可身边总有唐礼时不时来搭话,而他依然桀骜不驯,却在她的面前,懂得了收敛。 叶之南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发展的,索性就调了座位坐到沈君歌的前桌,一天休息时,转过身来敲了敲她的桌子,“沈君歌,你说说,那天你们逃课到底去了哪里?” 她只凉凉瞟了他一眼,“去打游戏了。” 叶之南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片刻后才摇了摇头,“你也会打游戏?” “我不会,唐礼会啊。”她若无其事的回答,左手托腮看着叶之南。他才发觉,这个女生有了一些变化,不是容貌上的变化,而是整个人的气息变了,从前的沈君歌可以说是阴郁沉默的,整个人笼罩在缥缈的乌云当中,可现在还是同一个人,可她眼眸比之前明亮了许多,人也似有了光在身上。 叶之南神色凝重,”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沈君歌低了头又去看书,随口问了句。 叶之南沉默了良久,才吐出几个字,“你们不对劲。”他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刻被他扼杀在思想的摇篮里,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唐礼再怎么恶劣,也不会用这招去对付沈翊。 后来有一天,唐礼再次用过生日这样的借口邀请沈君歌去唐家玩,她答应了,在一个日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