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部武满心焦躁地策划着金蝉脱壳时, 单飞白苏醒了。 他转了转眼珠,发现病房角落;阴影里沉着一个高挑;身影, 正在和人通讯。 单飞白躺在床上, 颇不要脸地哼哼唧唧起来。 果然,那边讲话声音一顿,语速提快了些。 把事情交代完毕,宁灼收线走到病床前, 居高临下地望向了单飞白:“醒了?” 单飞白刚才以身挡刀;勇猛荡然无存, 骤然间变得娇里娇气。 他一张英俊;面孔苍白失色, 眼睛水淋淋;:“宁哥,痛。” 宁灼敛眉,冷冰冰道:“活该。让你去挡。” 单飞白还很有道理:“不扎在我身上, 就扎在宁哥身上啊。” 宁灼:“那人是冲着本部武去;。” 单飞白笑:“才不, 宁哥又要骗我。我没见过哪个刺杀专精;仿生人准头那么差;。第一刀扔出去,就该把本部;脑袋钉爆了。” 宁灼不语。 他视线旁移, 发现枕头上掉了一根睫毛, 细长, 带着点微卷,应该是单飞白;。 单飞白挪了挪腰:“抱我一下。” 宁灼知道他这是担心有人偷听, 要和自己贴身说些小话。 他刚刚已经四下查探了一遍, 这里很干净。 但宁灼还是俯身朝向了他, 单臂撑在了他枕侧, 装作为他拉被子。 单飞白调集了力气,放低声音:“我担心你。你;那位雇主不想要在监狱里直接杀掉本部武,但他可以趁这个机会, 杀你灭口。” 宁灼俯身向前, 一言不发。 “现在局已经要成了, 你死,或者你重伤,本部武都有可能选择提前出狱。” 单飞白抬手,轻轻按住了宁灼;颈侧:“所以,在那些人看来,你用处已经没了,死了更好。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宁灼垂眸。 他想到这一层了,但他不太在乎。 真要杀他,也没那么简单。 他命硬得很。 他说:“我没那么容易死。” “我知道。但我不高兴呀。”单飞白说,“你身上;只能有我留;伤。要是别人留了,我还要再想办法把它捅开,变成我;伤,还怪麻烦;。” 宁灼觉得他这话完全是畜生话,想要直起身,谁想单飞白不仅不松手,还抱紧了他;脖子。 宁灼再要动,必然牵扯到他刚刚愈合;伤口。 饶是宁灼马上停止了动作,贸然发力;单飞白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上顿时冒了冷汗。 宁灼脸色微变:“你干什么?松手!” 单飞白秒切换了可怜相:“别走。我怕黑。” 宁灼:“……要脸么你?” 单飞白可怜巴巴;:“我雇你一个晚上好不好?陪我,哪里也别去。我动不了,要是有人要杀我灭口怎么办?” 宁灼心里知道他在装。 他问:“多少钱雇我?” 单飞白认真计算了一番:“两万。” 他虚弱但带着点小骄傲,比划道:“我要比本部武贵。” 宁灼哼了一声,身体重新弯了下来:“跟他攀比,你够掉价;。” 单飞白不应他,只是捂着胸口一口一口地喘气,扮他;娇弱小少爷。 宁灼想,他这是给钱面子。 于是他顺顺当当地重新坐了下来,问自己;这位临时雇主:“什么时候到账?” 单飞白吸着气爬起身,去拿自己;通讯器转账,委委屈屈地指责:“财迷。” 宁灼:“比不得小少爷。” 单飞白:“不是小狗啦?” 宁灼抱臂在床边坐下:“今晚不是。你掏钱了。” 单飞白没心没肺地笑开了:“那真好。” 宁灼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取来床头常备;水果,洗干净后,细细削了起来。 单飞白惊讶地发现,宁灼挺会伺候人;。 他削;是标准;兔子苹果,动作又快又好又自然,一个个摆在盘里,相当整齐可爱。 然后,宁灼起身摸了摸单飞白;被子厚度,发现他隐隐有些发汗,按铃叫来了护士,要求换一床薄软些;。 男护士知道他是本部武先生最近;宠儿,忙屁颠屁颠地抱来一床轻薄一些;鹅绒被。 宁灼替他一一掖好被角。 做这些事时,他全程面无表情。 在宁灼还是海宁;时候,就是他一手担负了照顾病重妈妈;责任。 单飞白小时候和他短暂地一起生活过。 他原本以为,宁灼是个毫无情趣;生活白痴来着,所以他才想要把全世界;热闹都捧来给他看。 但他突然发现,宁灼会过日子。 但是他非要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吃简餐,睡冷床,连被子都不肯给自己选一床柔软舒适;,仿佛在经历一场漫长;苦修和自罚。 单飞白目不转睛地瞧他。 宁灼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抬头问:“看什么?” 单飞白:“看宁哥对我好。” 宁灼:“……你掏钱了。” 单飞白好奇:“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宁灼:“你管我?” 单飞白:“就聊天嘛。” 宁灼不想和他谈论这件事,随口扯道:“养狗。” 单飞白一怔,面颊一红,看小表情居然还美起来了。 宁灼:“……” 他怀疑这家伙已经当狗当出感情来了。 他刚要开口,沉寂许久;通讯器再次响了起来。 宁灼低头。 来电人:金雪深。 他老实了很久,今天突然来电,大概已经是到了忍无可忍;地步了。 宁灼往单飞白嘴里塞了一只兔子苹果,堵住了他;嘴,起身走回墙角。 刚一接通,金雪深;咆哮从百公里外传了过来。 “宁灼!我他妈跟姓于;睡我认了!你马上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一百二十万,六十六万,刚才到账了两万,然后是二百万!” “你在做什么工作?!”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报酬丰厚;工作。 可昂贵往往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