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雀,啾啾声啼。 立在案前绘画的少年,他今日依然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衣,不过,衣料却是比数月前要上档次了许多。 韩玠是没有想到,会在通州街上再次遇到那人的,而且,他还将自己带回了这处小宅来。 那日,他觉得那人有些坏坏的,但又和从前嘲笑他的那些人不同,他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他也不是傻的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沈明华的眼眸里,虽也是含着笑意,但韩玠却没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的不屑和嘲笑。 所以,韩玠并不讨厌他这个人,而且隐隐的,他好像还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的亲昵。 韩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那只见过一面的人生出这样的感觉,他总是觉得,好像曾经在哪儿见过他这个人一般。 所以,在沈明华提出要他去小院居住时,他也只当时稍稍犹豫了下,很快便就应答下来了此事。 在他住到了此处之后,沈明华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他还是能和从前一样,喜欢干什么,便能干什么。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偶尔会去长街摆摊卖画。 沈明华知道他的兴趣后,这些日子来,有好几回,都给他带来了好看的颜料。 因为很少有人会这样待他好,所以,在那人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他后,韩玠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他真的很喜欢跟沈明华待在一块儿,但是,他也知道,沈明华在生意上的事情很多,因此,他也不想,也不愿太过打扰了对方。 有时候,他又觉得,他和沈明华的关系有些怪异,他不是那么聪明,却也知道,世上都是只有夫妻,才会这样生活在一起。 夫妻,都是一个男子搭配一个女子,可他和沈明华,却都是一个性别。 他偶尔间,也会十分的迷惘和茫然,但没有人能同他解惑,他不想总这样……让自己陷入这样复杂和烦恼的境地,所以,他很快就从思绪中抽身而出。 只要他不要想太多,一直就这样的过下去也挺好的,沈明华每隔三两日就会来看他。 有时候在街上,他也会偶然遇到他,这样的日子,韩玠心里是觉得十分满足的。 窗台边,设了一张红木长案。 窗外,一缕残阳穿过竹叶,零零碎碎的落在窗棂旁,因在夏日,薄暮冥冥时,屋子里的光线还没彻底黯淡下去。 看着窗外的景致,韩玠不由的想要提笔作画,只在他宣纸铺陈在案面上没多久后,院外隐约传来车轮轱辘的阵阵声响。 近来,这种声音因为听了好些回,因而,韩玠知道,是沈明华又来了。 一知道是他来了这儿,可能连韩玠自己都没发现,他眸里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几许笑意。 闻声后,韩玠直接便就搁下了自己手中的笔,满面带笑的出门去迎接于他。 小院不是很大,韩玠只穿过了庭院,便来到了小院的门前。 来人真的就是他,车夫手扯着缰绳,令车马慢慢的停下。 片刻后,他就看到一双纤白的手掀开车帘,徐徐从车里走了出来。 沈明华下车时候,就看到小结巴已经等在了一旁,她也没觉得诧异。 这些日子来,只要她一来了此处,韩玠便早早的候在了此处。 夏日很热,待到了这个时辰,温度比白日时候要凉了些许,晚风轻起,吹着幽幽竹林发出哗哗的声响。 车里下来的沈明华,她抬起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少年。 少年一身青衫,长身玉立,若不和他接近的话,很给人一种“书生”的错觉。 沈明华在寒江寺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 韩玠站在屋檐下,橘黄色的日光从斜侧处照来,将少年的身影静默拉长。 “你……你来啦!”沈明华听到门口的人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很欢喜。 “是呀,你刚才在家做什么呢?”沈明华提步从下车处走来,看着少年眸中闪动的光亮,她温声回道。 至今,她在他跟前都是一身男子着装,韩玠人很单纯,对她从未有过怀疑,便都一直以为她真的是一男子。 “嗯,我刚才正在作画呢,已经两日没去街上了,我打算再画几张。” “韩玠可真厉害!”听到韩玠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明华不由赞美着他道,接着,又说:“走吧,我们进屋去。” “好。”很少有人会这样称赞他,而且,他也想自己能变得优秀些,所以在得了身旁人的认可后,韩玠心里更是有种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