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铺子的斜对面,就是一家做炭火生意的,炙热的盛夏季节时,他们铺子前来往的客人,门可罗雀,可到了冬日,却是没一会儿功夫是闲暇的。 自那日听了女儿明华的话后,沈园就趁着这两日天气好,客人稍少的空隙中,从城东那头寻来几个木匠师傅,将自家的商铺好生的加固一番。 “沈叔啊,这马上就要年底了,好好的,怎么想起来修整铺子?” 旁边店铺的一小跑堂,十四五的年纪,一张巧嘴十分的伶俐,性子为人也很讨人欢喜。 他这边的动静不小,自是被邻近不少铺子人注意到了,这才招来香料铺子隔壁的小跑堂的询问。 “想修便修了呗,问这么多做什么?”沈园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原因,怕旁人笑话。 “叔,沈叔.......你就给我说说,我保证,我不说出去。” “哎,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姑娘前段时间,在街上遇到个大师,说通州地界近来可能会被水灾袭扰,我想着这铺子,的确有些年份没有整修过了,这才扒拉着日子,趁着有功夫,好好的修一修。” “不管那大师说的是真是假,我这边将铺子修好了,总能放心些,不然总是记挂着这事,也不太好......” “沈叔说的有理。”小跑堂一边打量着正在加固的铺子,一边轻轻点头回道。 忽地,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小跑堂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沈园笑道,“沈叔,你刚才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怕我笑你迷信。” “你这臭小子,知道就行,还偏说出来,我不要面子啊.......”说着,沈园又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这事你知道也没事,你也可以说给老李听,不过,我估摸着他应该不会相信。” 沈园口中的老李,是小跑堂的东家,售卖吃食的,沈园有时候忙的很了,偶尔也会过去凑合一顿。 小跑堂应了声嗯后,人就被街道对面的一卖画摊子吸引了视线。 那卖的画好不好看暂且不提,不过,那卖画的人,却是十分的好看。 “沈叔,你瞧那个人,他又开始摆摊了呢。”小跑堂的话才落下,就瞧着自家铺子来了人,便也没再继续耽搁,“沈叔,店里来了人,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沈园朝着小跑堂轻摆了摆手,看那小子进了一旁的铺子后,沈园才将目光收回,落在街道对面那个摆摊的人身上。 长得倒是不差,就是举止之间,有些呆愣和笨拙。 估计也是皮相好的缘故,瞧着他的那个笨拙的样子,也不觉着讨厌,反倒觉着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沈园也只简单看了一眼,没再继续打量。 日子过的很快,眨眼之间,已是到了除夕。 沈家的屋檐之下,一盏盏的红纱灯笼,在傍晚时,就被仆役们陆陆续续的点上。 这十来日里没再落雨雪,但温度冷的很,这时候的人们,若能懒懒的躲在室内烧火取暖,便绝不会出门受冻。 贞和元年的这一年,大周因上位的更迭,虽风波不断,但大多数人家还是能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个年。 百姓们亦祈愿,来年能更风调雨顺,一切都能朝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沈园的书房内。 “明华,你瞧定是你想多了吧,过了这个年后,就要入春......只是个梦而已,明华别再将这事太放在心上了。” “嗯,女儿知道了,当时会和爹说,也是因为心里担心,若不是真的,那女儿自然是求之不得。” 沈明华说这些,并不是单纯的敷衍沈园。 她也很希望,曾经历经的一切,不过只是她的一场梦。 但她也明白,一切都是在真实的发生着的。 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沈明华就开始时时关注着孙茹母女的一言一行,前世,她最初没有看清的一切,其实早有端倪。 孙茹的确是真心的喜欢着沈园的,但对她,其实不过都是为了顾着沈园的面子,而孙茹从前之所以会选择待她好,便是因为这些都是爹爹想要看到的。 思绪轻敛,沈明华眉眼温和的看向身前人,她语含关心的问道,“爹,现在天冷的厉害,你膝盖还是疼的很吗?” “都是前些年落下的老毛病了,一入冬,你娘就时时刻刻的督促着我喝药和养身,近来阴雨天,还是有些隐隐的疼,但比往年,的确是要好了很多。” 瞧着爹爹提及孙茹时,他眉眼含着笑意的样子,沈明华就知道,孙茹是真的待父亲挺不错的。 前世时,沈明华后来每思及此人,内心亦是十分的矛盾,和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