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从被他这过于盛烈的怒气震慑,慌里慌张的跪下身去:“大人,听说是后边夫人的宴席上出了事……”
李元达眉头皱得更紧:“什么事?!”
侍从小心翼翼道:“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和哪家的小姐,被发现躺在客房里,衣衫不整的……”
他小心的觑着节度使大人的脸色,没敢再说下去。
《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和哪家的小姐,被发现躺在客房里,衣衫不整的》
李元达再度破防。
他脸色铁青,一声怒喝:“前边带路,我倒要去瞧瞧,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侍从毕恭毕敬的应了声,小跑在前,往事发处去了。
……
彼时后院里正是一片嘈杂。
节度使夫人曹氏被一群女眷众星捧月般的簇拥在一起,手里边的帕子虚虚的掩着口,一副既吃惊,又诧异,还掺杂着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会有如此淫/乱之事的鄙薄。
她身边那群保养得宜、衣着华贵的夫人们也是如此作态。
在外边儿,几位年轻公子神色各异。
更远一些的地方,未出阁的女郎们窃窃私语着,或者讥诮,或者嘲弄,或者惊诧,或者怜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乃至于衣冠凌乱,呆坐在地的年轻男子。
李元达就在这时候过来了。
曹氏被簇拥在当中,并没能在第一时间瞧见丈夫的身影。
但她是府上的女主人,身边多得是眼明心亮之人,远远瞧见节度使过来,便忙不迭提醒了自家主人。
曹氏闻声,忙起身去迎:“老爷怎么来了?”
又有些了然:“这边的动静太大,怕是惊扰了您……”
李元达看也不看她,也没有将视线投到场中任何人的脸上,他只是环顾一周,然后点了点自己面前的空地:“今日这场宴席,是那个主事负责具体筹备的?”
众人面面相觑,曹氏也怔住了。
几瞬之后,曹氏的陪房刘妈妈小步向前去:“老爷,是我……”
李元达劈手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你当的好差事,主家设宴,竟闹出这样的丑闻来!”
“人家好好的女孩儿,来了李家一趟,竟遇上这种事——以后谁还敢登李家的门?!”
刘妈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整个耳朵并半边脑袋都在轰鸣作响,呆呆的瘫在地上,一时之间,竟也没有反应过来。
刘氏既是曹氏的嫡长女李方慧的乳母,也是节度使夫人的第一心腹,别说是在府内,就算是在南都,诸多官宦夫人也是要给她几分脸面的,今日之后,可算是颜面扫地了。
如今眼见父亲生了这么大的气,李方慧这个美貌聪慧、向来得到父亲宠爱的女儿,难免要为乳母说几句好话:“父亲,您消消气,今日宾客颇多,鱼龙混杂,刘妈妈上了年纪,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李元达劈手给了她一耳光:“我还没有说你,你倒是说教起我来了?!”
“你母亲设宴请了宾客,她去同已婚的夫人们说话,你作为府上年纪最大的女孩儿,自该陪着未出阁的姑娘们说笑,时刻注意着客人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怎么就叫一个女客稀里糊涂的到了客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刘妈妈挨打的时候,众人已经惊住,将将要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却又重新被李大小姐挨的这一巴掌惊住。
岂止是惊住,简直是吓傻了!
刘妈妈依仗着曹夫人,虽然向来体面,但细细追究起来,毕竟也是个奴婢,但李方慧不一样,她是府上的大小姐,向来都很得节度使宠爱的啊!
她怎么也挨了打?!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傻了。
为什么说是“几乎”?
因为最开始挨那一巴掌的刘妈妈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她也算是体格丰硕,却被那一巴掌扇翻在地,李方慧比她还单薄呢,焉有不倒下的道理?
刘妈妈几乎是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大小姐!”
她心疼极了。
这是她奶大的孩子,眼看着长大的啊。
老爷他怎么能下得了手!
曹氏的长子、李方慧的兄长李方靖原本还在那几位公子的簇拥下目瞪口呆,忽然心生悚然,再一抬头,就见父亲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李元达朝他招招手:“过来。”
李方靖哆嗦着走上前去,继而便毫不出乎预料的一巴掌扇翻在地。
李元达捏了捏拳头,面笼寒霜:“那是你的朋友!是受你之邀来府的,听说也没到过府上几次,这样一个不熟悉府上的客人,他推脱更衣,你竟然没找个府上的侍从跟着,叫他大喇喇的从前院穿过长廊,转到了另一边的客房来?!”
李方靖胆战心惊,从地上爬起来,忙道:“父亲容禀,我自然是找了小厮给他带路的……”
李元达微笑起来:“很好,带路的小厮人呢?”
便有人小心翼翼的说:“那小厮被发现落水淹死了。”
李元达闻言,不怒反笑:“他的老子娘呢?叫过来——还有他上边的管事